此时,乔梁和丁晓云乘坐的车正行驶在戈壁公路上,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凉和死寂。 这次乔梁无心看风景,因为这两天和副部长的几次接触,他此时对副部长有了一定的兴趣。 “丁书记,这位送我来西州的副部长以前是干嘛的?”乔梁问丁晓云。 丁晓云边想边道:“说起来,这位副部长还是凉北县和西州市的老领导,多年前曾经是西州市一把手的秘书,后来下放到凉北任副书记,接着是县長,书记,再后来担任西州市组织/部长、副书记,在副书记任上调到省组织部担任副部长。” “哦……”乔梁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位领导对西州和凉北还是比较熟悉的。” “对,很熟悉,西州和凉北有不少他的老部下。”丁晓云点点头。 “这位领导在西州和凉北期间口碑如何?”乔梁又问道。 “是这个!”丁晓云一竖大拇指。 “那这位领导现在的级别,应该是正厅吧?”乔梁道。 “不。”丁晓云摇摇头,“副厅。” “嗯?”乔梁感到意外,“这位领导应该副厅多年了,怎么还没提上去?” 丁晓云道:“省组织部的副部长,有的是正厅,有的是副厅,看兼不兼其他职务,比如有的是常务,有的兼老干局,有的兼人社厅,这位领导只是单纯的副部长,所以一直是副厅,当然,按他的资历和年限,早就该上台阶了,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因素,所以他在级别上一直是原地踏步。” 乔梁点点头,通过丁晓云的介绍,他对这位副部长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乔梁不由想起江州宣传部那边,不管是叶心仪还是柳一萍还是邵冰雨,她们当时或者现在的副部长级别都是副处,而其他副部长,有的是常务,有的兼社联,有的兼文联,自然也就是正处了。 体制内职位级别的道道是比较复杂的,又充满玄机,比如张海涛这个秘书长,按照职级设置,秘书长本身是正处职务,但因为张海涛是市***成员,于是就是副厅,文远和刘本涛也是如此,如果他们不兼研究室和办公室,那他们这副秘书长就是副处,但因为兼着,就是正处。 所以,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还是县里,部里委里的副职,并不是不懂内情的外人想当然认为都是平级或者应该是什么级别,主要看他兼不兼其他职务。 再比如自己,在单纯挂凉北副县長的时候,在县级领导里的排名是极其靠后的,不但在各位副县長中排倒数第一,甚至还要排在其他几大班子的很多副职后面,但现在自己一挂这***成员,排名则直线上升,虽然在班子里排最后一个,但却排在除周志龙之外的其他副县長以及其他几大班子所有副职的前面。 级别有道道,排名也是个技术活,搞不懂的经常会出错,但在报社干过多年记者经常参加重大活动采访的叶心仪却深谙此道,她深知一旦排序有误,会引起被错排在后面的领导的不满,而领导一旦不满,报社领导就要挨批。 所以叶心仪在采访诸多领导参加的重要活动写稿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她甚至搞出了一个全市几大班子所有市级领导的详细排名发给各位记者,所以,叶心仪领导下的记者部,从来没有出过这种貌似不起眼但关系重大的错误,这一点也是李有为对她很满意让乔梁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想起叶心仪,乔梁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当初李有为在报社时代自己和叶心仪各为其主的对立对顶,到后来随着两人单位和职务的变迁以及其中发生的交集,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乔梁明显感觉到,叶心仪和自己的关系正在有些微妙。 这让乔梁内心的感觉很复杂,因为他仍时不时会想起章梅,内心时不时涌起因为章梅带给自己的奇耻大辱而造成的自己对情感之事不由自主产生的畏惧和恐惧。 同时,乔梁脑海里又不时会闪现出吕倩、邵冰雨,甚至还有方小雅。 徘徊在这种难以捉摸的纠结中,乔梁有时会犹豫,有时会不安,有时会迷茫,有时会陷入莫名其妙的焦躁和烦躁。 于是,乔梁索性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索性让自己继续在不羁中游荡。 或许,这样会让自己暂时在逃避中得到解脱。 只是不知,这逃避能逃到何时。 下午5点半,车子抵达凉北县城,直接进了县大院,停在办公楼前。 乔梁下车后扫视了周围一圈,没看到尚可的那辆陆巡。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大家看到乔梁和丁晓云一起从车上下来,又大多已经知道乔梁现在的新身份,不由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乔梁,这异样的目光中,有的意外,有的羡慕,有的稀里糊涂。 “乔县長,先去宿舍休息。”丁晓云道。 乔梁点点头,从车上拿下行李,和丁晓云一起往生活区走。 刚走了没几步,遇到了何青青。 “丁书记,乔县長。”何青青主动打完招呼,眼皮低垂,似乎不敢看乔梁。 看到何青青,乔梁心里叹了口气,无法说出自己对她是生气还是怜惜。 丁晓云对何青青温和道:“何主任,乔县長又回来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多想什么,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何青青感激地看了丁晓云一眼,点点头,接着又怯怯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呵呵一笑:“何主任,似乎你对我有点害怕,我有那么可怕吗?” 乔梁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