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宗正少卿、朝散大夫盛纮接旨。” “卿于汴京之乱中卓立功勋,上厚承天子之托,下重担百姓之安,功绩彪威,人品端方,阅礼乐而敦诗书,持干戈而卫社稷。” “佥谓纯臣,宜命加恩。” “着封为观文殿学士、御史中丞,享金紫光禄大夫,赐天子臻玉冕冠服、绸丝百匹、良亩千顷,加享...” “盛妻王氏,勤勉柔顺,性情淳厚,特授嘉淳郡夫人。” “嫡母徐氏...” 陛下的恩旨很快下达盛府。 陆泽直接完成两级跳,从五品的宗正少卿一跃变身为了正三品的朝廷大员,而且还有着诸多额外赏赐,盛家算是勉强跻身为汴京一等世家的行列当中,更何况还有更重头戏在等着陆泽。 因为,官家把去禹州迎新储的任务也交给了陆泽。 相较于以上那么多的赏赐恩宠,亲接未来储君来汴京城,无疑才是那个最重的恩赐。 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都因为这个活计而没忍住红了眼。 人们感慨道:“盛家...真是好运道啊!” 相对来说,大娘子赐封的二等诰命就算不得什么,老太太对这种虚名更是丝毫不在意。 尽管大娘子表现得是十分狂喜,这些天的功夫在府邸里可谓是喜笑颜开,不管见到谁都是喜意十足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最近的盛家喜事临门。 眼下,整个汴京城都知道盛家未来一片前途大好。 谁能想到在两年半之前才来到汴京城的小小盛家,运道竟是如此逆天。 寿安堂里,陆泽正在跟老太太喝着茶。 “最近这段时间,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但凡稍微跟咱们家有点亲戚关系的都送来了拜帖,只是登高易跌重,在眼下这个特殊关节还是得安稳行事才行。” 陆泽微微点头。 他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毕竟禹州那位现在还没有入京,而如今官家的身子又是日益羸弱,还不是过早高兴的时候,笑一时在官场上不算什么,难的是能够一直在这条道上笑下去。 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带着无奈。 “还有就是家里这几个女娃们的婚事。” “如今墨兰眼看已经到了及笄的时候,而如兰跟明兰也差不太多。” “又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原本盛家若还是五品小家,那家里女孩儿们的婚事倒是简单,但眼下随着盛家逐渐势大,这对三个兰归宿的讨论就得重新再考量起来。 陆泽笑了笑:“如兰跟墨兰的婚事自是我跟大娘子商量。” “明丫头...” “她现在又是个什么想法?” 老太太微微挑了挑眉。 她读出来了这个儿子的话外之音,自是说的是那位齐国公府的小公爷。 这时候的老太太没忍住叹了口气,只感觉头格外的疼。 以前的时候两家地位身份相差悬殊,而现在看起来似乎又是掉了个个头,盛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原本门庭若市的国公府眼下变得门可罗雀。 ...... “元若这段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饭菜都没吃多少。” “这样子下去,还没撑到这次春闱,人倒是先倒下了就。” 平宁郡主倚靠在床榻中间的平桌上,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面容蜡黄,一脸憔悴的模样,跟往日那容光焕发的模样比起来判若两人。 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元若是在怨我。” 此刻的床边放置着一张红木凋花太师椅,上头坐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神情温和,但脸色上带着微微郁色:“母子之间哪里有什么过去的沟壑,眼下陛下恩科再开春闱,元若不过是想着为家里争口气才日夜苦读。” 平宁郡主紧了紧身上裹着的华丽凋花棉被。 她这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 甚至因此还连累到了儿子。 郡主娘娘哽咽道:“原本我家元若在汴京城里是多么受人捧着的人物,受我这个母亲的连累在京里都抬不起头来,平白无故被人指点嘲笑。” “荣家姑娘出事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那王妃在出事的前日便跟我说过,这荣家敢跟邕王府打擂台完全就是在找死,我后来才知道这门亲事背后还藏着条人命。” 齐国公看见妻子如此神态,轻轻抚摸了她的凄苦脸颊。 虽然二人有时候会因为对事情看法的不同而发生争吵,但何曾见到过那般要强的妻子会是如此模样,轻声安慰道:“邕王一家行事本就狂扈,在得知自家有着从小宗继入大宗的可能后,终是在汴京城展露本性,如今邕王膝下几子全部被官家剥褫了皇族身份;而兖王跟荣家一伙人的结局也注定。” “谁能想到,最终的储君之位会落在禹州那位赵团练使的身上。” 提到这里,平宁郡主脸色更是郁郁万分。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已经压错了宝,新帝即位以后又知道齐家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至少她绝对不能再向之前那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