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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矮松太丑了,你若是没好的花匠,我那儿给你两个。”三爷也不是真笑话,他自然知道谁是靳繁府里新晋的花匠。

“我看着还不错。”

靳繁说起来,眼里都少了几分冷冽。她在的时候他也不敢说丑,只由得她去了。可别人说起来,那就是不行。

靳远一时无语,饶是他这般海纳百川的人,也不由得有点难以接受。

深情之人不应该是像自己那般吗?他靳繁竟是演得更像几分。

“这伤看得也不像假,你为了引各方怀疑,然后不与淮南王大婚,也舍得自己来受?”

“三哥这话是何意?”靳繁将矮松搬上台桌,自己简单修剪几下,顿时矮松就显出韵味来。“倒说得像是我设计的。”

“不是你?”三爷失笑。“你这等功夫,护卫又高手如云,这倒是不能说服我。”

“受伤是我故意,可那刺客是被谁派来的,三哥就不要怪在我头上了。”

“你是将计就计?”三爷饮一杯桌上的香茗,细细品着。“咱们的嫡母,可太心急了。”

“你我之间,难道只有一个嫡母吗?”

靳繁不再打算跟他深究下去,只是看着三爷,三爷也看着他。两人皆不言语,但眼神都是在试探打量。

“害!”三爷抖了抖袍子,一副豁达模样。“无妨无妨,无论是不是为了一个小女子这般,淮南王都实在荒唐,迟早都是身边的祸端,还不如不要。”

“三哥我呢惦念七弟你,带来了许多珍馐美味,补身子的,尤其是补肾的……”他身子歪歪一斜,眼神不正。“人都来了,你别受伤了不能春宵一度,这可没劲!”

“春宵不春宵的,以后我定是有的,这一时不尽兴,我倒愿意等。只是三哥,我的婚事耽搁了,你的春宵怕是快了。”

想到那个武夫般的女子,靳远一时语塞,脸上红了又白。谁知道呢,这七弟要么不说话,要么一个劲往人肺管子上戳。

三爷塌了肩膀,顿时端端正正起来。

“人人皆有心愿,七弟的不过是求个长相厮守,三哥在这里,定会尽力为你;可三哥也有心愿,求的是与母妃能安然到老。七弟,还望成全!”

“谁的命我都不要,三哥自己惜命才是。”

“那是那是!”

见三爷轻飘飘甩着袖子走了,步伐还不禁一颠一颠的样子,庆东一脸懵地看着七爷,这都是打的什么哑谜啊?

“爷,您早看出来了三爷不简单?”

七爷不回答,只是眼神不高兴。庆东顿时冒了冷汗,像是小时候被教书先生拎着耳朵,一时急急想着答案。

“奴才也觉得奇怪呢,上回您揍了三爷,若是不会功夫,但他竟还能正常动着,这定是自己把本事藏起来了。”

“还有呢?”靳繁好整以暇地坐回躺椅上,身上少了份硬气,又开始准备装病。

“呃……呃……”庆东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去多个什么嘴!“三爷从前还不是这般样子的……那年南巡三爷去了,王妃没去便遭了难。自皇上归朝,三爷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荒诞不堪。原来,也不过是装疯卖傻,让七爷您先出头,在前面挡石子呢?”

靳繁应允了一声,却不以为意。他虽然想云栖来身边,但终究人多眼杂,并未行动。而三哥这样擅自为之,绝不只是因为可怜他,而是他要攀上这个机会,让他们有相互需求的时候。

想来,近来幸福着,也头疼着。

“爷,明明玉贵妃母家这样鼎盛,怎么愿意缩在后面?”

“我梁朝活过20岁的皇子有几人?”七爷闭上眼睛,是有些累了。

“若是大乱之前,不过四人;而如今,只有一人……七爷您……”

庆东仔细算着,却越算越觉得恐怖。他想安抚下七爷的焦虑,可是一看,他竟在花影斑驳里睡着了。

见他睡梦里依旧不安稳的样子,庆东不由心疼。这三年的光景,七爷早起晚睡,风里雪里,三年拆成十年一般过着。

明明皇上身子骨还算硬朗,怎么算也最少还有五年春秋,可却多疑可怖。他想,七爷大可以学着三爷缩在后头,不用承着这般苦痛,忍着多方质疑,只让别人出头就好。

可是在七爷这里,因为云栖姑娘,却又是时刻等不得。

还好是倚着自己的本事闯出来了,若是没有,那不是碾轮下又一具残尸吗?

“云栖姑娘。”庆东看见篱门外的清丽身影,知道她也听得差不多了。“还望,您可怜我们七爷。”

云栖端着银丝鲫鱼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竹椅上的靳繁睡得沉,眉头还紧紧皱着,他梦里都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可世上若是一往情深便可以事事有回应的话,那天下何苦还有那么多的伤心人?

春日渐暖,七爷在云栖的伺候之下,肉眼可见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肉。他整个人像是换了精神头,要什么做什么似乎也多了分人情味。

虽平时也不苛待下人,但现在谁不喜欢面上总会微微带笑的七爷呢?

连来上报军务的将军都很奇怪,婚事一度被耽搁,还可能会被皇上怀疑结党营私,七爷怎么好像越活越舒坦了?

他旁敲侧击地问庆东这是怎么一回事,庆东顾左右而言他:“天天闲着躺着吃着,你不长点肉,多点笑容啊?”

可即便这样说着,肉也长了,人也精神了。可不知怎的,他的伤口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

宫里派来的大夫就住在府里,每天过来两次换药,然后三天回宫里禀告一次。但是他仿佛也不在乎没治好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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