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约定好回家的时间,酷拉皮卡像海盗埋秘宝似的,把书藏进柜子后面的小洞里还不够,又往柜子上摆了各种小玩意儿——都是没送出去的——才恋恋不舍地一起往回走。
酷拉皮卡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书里的故事,朝露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派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暂时想不到好办法,也默不作声。
初春的冰雪渐渐消融,冰水浸软了树枝,朝露踩在上面,泄愤似地跺了几脚。
酷拉皮卡几乎是贴着朝露走的,自然头一个被溅到身上,嚷嚷起来:“爸爸又要讲我了,这次可不是我自己乱跑弄脏的,朝露要和我回去替我解释。”
朝露学酷拉皮卡小猫瞪眼:“我烦着呢,你让派罗作证。”
“我……”
“你做的事还耍赖让派罗作证?不行,今天我就抱着你不给走了!你非得和我回家不可!”
“那个……”
酷拉皮卡忽然抱住朝露,朝露皱着眉把他推开,哪料到对方又黏了上来。
“你今天好敷衍,我讲这么多话你只是嗯嗯嗯,我生气了!”
“生气的是我!”
派罗眼看着酷拉皮卡和朝露又吵了起来,受害衣服从酷拉皮卡的裤子上升到外套,两个笨蛋也滚得满身是泥。这下派罗要作证两次了。
弄脏衣服对酷拉皮卡来说是家常便饭,而朝露因为平时表现良好,也没被说几句。派罗放下心来,终于能安稳地回自己家。
“朝露,你还没和我说再见。”酷拉皮卡头发上别着一片树叶,大概是刚刚打滚的时候弄上去的。小孩子真是不记仇。
朝露用手随意抹了抹头发:“只要我们都活着,就会再见的。”
派罗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连天然呆的小小酷也察觉不妙:“你要干什么?你不会要去告密吧?”
朝露不需要权衡十一年的友谊和全族的性命哪个更重要。答案显而易见。外人希拉发现窟卢塔族隐居地,正是推动窟卢塔族搬迁不可缺少的一环。
明明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朝露竟然如此痛苦……因为正确的那条路上没有酷拉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