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甚至都能颠一下。
“穿着吧,别着凉了,你这身子骨若真着凉发烧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成明找到我们。”
听到他这么说,她索性也不计较了,他都不怕脏她怕什么?
于是靠在他肩头,看着谷边缘上的蒙蒙落日。
深谷松软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她在想边绥为什么不提前找落脚的地方,是不是如果不是她来了,他就真的准备在那个地方坐到直到成明来找他,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那可是铎王,怎么会坐以待毙。
边绥的后背宽阔又温暖,他是这偌大天地中,她身边唯一可靠的热源。
靠在他的后背上,慢慢的紧绷的神经都松缓了许多。
“为什么要跳下来。”
沉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孟承响搭在他肩头的胳膊无力的抓了抓,这胳膊的筋估计是伤到了,看来一个月都不能提物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花这个时间考虑,我才真的下不来了。”悬崖壁已经在边绥和康巴沙王滚落时松了不少土,她是趁着最后土松动的间隙跳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呢?”孟承响反问他。
边绥沉默不语,背着她稳稳前行,听到她小声的笑了,“看吧,铎王殿下,你自己也说不上来。”念到铎王殿下那四个字时,她故意拉长了尾音。
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覆在他的左眼,她的声音温柔,但却异样的坚定,“人呐,哪里看的懂自己,既然看不懂,那就随心走吧。”
边绥托着她,将她往背上颠了一下,感受到脖颈细细围着自己的胳膊。
深谷之中,落日熔金。
“你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他即便伤着,背着她稳稳的走,气息都没变。
孟承响来了兴致,问:“怎么不一样,原本以为我是个娇滴滴柔弱的大小姐,没想到还能跳崖?”故意想逗逗他。
边绥摇头,“不止。”
她笑起来,“还不止呢,看来铎王殿下对我的评价很高啊。”
风在他们之中穿过,将她的笑声带远直至随风散去。
突然,边绥说,“孟三,留在我身边吧。”他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呢喃,她没听清,“嗯?”了一声,但边绥却没重复这句话。
“我给你选择,最多两年,你可以选择留在铎王府,荀家会保你平安。”他说,“你若想离开...我会给你找一个身份,送你远离上京和江州,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下半生有你的荣华富贵,虽不及王妃之位,但也足够你自在过一辈子。”
说出这句话,已是他做过的最大的让步,他甚至有些紧张,心里不禁嘲笑自己,怎么如今这个年纪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但孟承响一直没回应他,他心便越来越沉。
“一定要选这两个吗?”孟承响给他问住了。
“那就是不一定咯,那我当然选留在铎王殿下身边,哪里安全能安全过你身边,哪里富贵又能富贵过王妃呢?”
她语气轻松,仿若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题,但只有边绥知晓自己心中按捺不住的汹涌波涛。
一路上两个人聊着天,边绥指挥她摘下某种可以吃的果子,找到一处可以避风的狭小山洞,边绥将她放下后又折了个木枝拿刀削尖,扎了只野兔回来。
好在山洞不远处便有个河流,处理起来野兔也方便。
孟承响抱着膝看他熟练的烤兔子,柴火噼噼啪啪的发出爆裂声,整个山洞都暖和了起来。兔肉烤的焦香,边绥给她撕了块兔腿,明明没有什么佐料,但她吃的却很香。
只是她之前吃了几个野果,饱腹感很强,兔肉虽然香,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正拿着犯愁,吃又吃不下,丢又实在是太可惜了,这里很难有什么吃食,他们还要撑到成明来。
她干脆放慢吃的速度,跟他说了在周清砚那里的所见所闻,以及那批奇怪的运往易州的东西,边绥听了皱起眉。
“易州相比云州,守卫薄弱,真乱起来必定会对周围几个州郡产生影响,好在你告诉常武让他去易州把这些东西截下来。”
她突然想起来,“那能助燃的东西在云州更是盛行,云州会不会也有危险?”
边绥摇头,让她放心,“你大哥已经到云州了,有他在,云州不会乱。”
孟承响“哦”了一声,边绥看着她举着半天也不吃的半个兔腿,挑眉问道:“吃饱了?”
于是她仿若被抓现行的小孩,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边绥冲着她伸手,她以为他还要做什么花样,递过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真吃不下了。”
没想到边绥拿着她吃的半个烤兔腿就吃了进去,孟承响大惊,他居然吃她吃剩下的东西?
他抬眼看她,“怎么?”
“你...”
他说:“行军打仗习惯了,北戎人可不等你挑挑拣拣吃东西,别说三餐,那都是有时间吃几口罢了。”
孟承响神色复杂,“好吧...”
边绥都要笑了,“我都不嫌弃,你还嫌弃上了?”
她摇头,看着他三下五除二将那最后的半只兔腿吃进去,将野果递过去,但他拒绝了,说:“留着你明天吃。”
因着一天的劳累,吃饱了肚子又让火烤的暖烘烘的,困意逐渐涌了上来,边绥指指山洞里面,让她睡在里面,他在外面风口处挡风。
狭小的山洞容纳一个火堆和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边绥还要睡在外围,孟承响终究是念着他身上还带着伤,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拉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