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直到吃上甜蜜蜜、糯叽叽的糕点时,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想到日后要外出游历,而秦越曾去北地征战,沿途肯定去过很多地方,就随意问了几句关于北地的风土人情。 秦越被阮娇娇伺候着吃了饭,吃饭时阮娇娇站得离他很近,又乖顺的替他布菜。秦越心情莫名有几分愉悦。就随意同阮娇娇聊了几句。 在大齐与北狄的交界处,有一片水草丰美,牛羊肥壮的草原,是秦越驻守北地时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的百姓以放牧为生,民风开放且彪悍。平日里以牛羊肉和奶为主食。他们喜欢将新鲜的带骨肉一起下锅煮熟,然后用手抓着吃,过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生活。 天气晴好时,牧民们会三五成群,策马去附近的林子里狩猎。 “草原上也有林子吗?”阮娇娇问。 “嗯,那里也有山丘和树林,只是没有这里的山势陡峭。”秦越耐心回答。 阮娇娇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想象着成群的白色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碧色草原的画面。 她也想享受一下纵马驰骋的快意。 “哎,可惜我不会骑马。爹怕我摔着,一直不许我学。”阮娇娇眸子里带着期盼。 骑马对秦越来说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的寻常事,“靖王府里就有马场,日后我可以教你骑马。” 阮娇娇愣了一下,她是打算逃婚的,并没有想过同秦越的以后。 “好,好啊。多谢王爷。” 秦越将她的迟疑尽收眼底,并没有多问。 到了夜间秦越感觉头开始渐渐痛起来,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于是阮娇娇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时不时问一句:“王爷,您还好吗?” “王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起初秦越还耐着性子应一声,后来干脆转了个身,将背对着她。 “王爷……” “闭嘴!” 阮娇娇终于安静了。 * “咕~咕~”阮娇娇听着远处传来的夜枭叫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这庄子建在郊外,白日里看起来依山傍水。到了夜间就有些清冷。阮娇娇有些害怕。但是她……内急。 “王爷……王爷?” “秦越?” 阮娇娇唤了他几声,但是秦越都没反应。 她想偷偷溜出去解手,可外面又黑又冷,万一被秦越误以为她想逃跑怎么办? “王爷醒醒!”阮娇娇特别大声的喊了一句。她确定要是外面有侍卫,一定都能听到她的喊声。 但秦越依旧没回应。 阮娇娇忍不住了,她窸窸窣窣穿好外衫,系上披风,打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净房。 就在她的手将要推开木门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一道白光闪过,“咚”的一声扎在阮娇娇的手指之间。 只要再往下一寸,阮娇娇的手掌就要被刺穿了。 阮娇娇定睛一看,这是秦越的白玉发簪。果然如他所说,只要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都能成为杀了她的兵器。 阮娇娇都快吓尿了。她战战兢兢转过身去,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一身白衣的秦越就这么垂头坐在贵妃榻上,又因为他将发簪拔了,他的黑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 这么看过去,怪瘆人的。 “王,王爷,我是内急。我想出去解手。”阮娇娇连忙解释,“我刚才叫了好多声,你都没应。” 秦越此刻已有些不对了,他的头疼得像针扎一般,脑子里翻江倒海。但似乎比往常的情况又稍好些,至少他还有意识,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听见阮娇娇一遍遍的唤他,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现实,因此就默默忍受着没说话。直到那个女人窸窸窣窣的起床,似乎是想要逃跑。 逃!所有人都要逃,所有人都要逃离他。 他们惧怕他,又唾弃他。 只因他是煞神,是恶鬼,是这世间最凶残的杀戮者。 杀,他要将他们都杀了! “哗”的一声,阮娇娇只看到一道白影平地跃起,像鬼影一般朝她扑来,那一瞬间她发誓看到了秦越那双充血猩红的眼,好像地狱里的恶鬼! “啊~~~”阮娇娇忍不住尖叫起来,跌坐在地上。 “哗啦,咚!”铁链被绷直,秦越则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意识模糊,忘了自己的脚正被铁链锁着。 秦越趴在地上,落在离阮娇娇三步远的地方。 阮娇娇已经吓哭了,她看着趴在不远处的男人,抖得好像秋日枝头将落的枯叶。 秦越就这么狼狈的趴在地上,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头。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痛苦低吟。 他知道这痛苦只会越来越烈。 秦越静静地等待着,但出乎他的意料,疼痛的感觉并没有从头部蔓延到全身。 因为靠近阮娇娇,他反倒恢复了一点意识。这是从未有过的! 从前他发病,先从头痛开始,接着就会出现各种让他暴怒的幻觉。最后浑身刀割斧砍般的疼痛会令他失去理智,敌我不分,杀掉所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