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人多久没人理了,身上的酸臭味老远就熏得直上头。 承风捂着鼻子,慢慢解开囚犯的衣服,露出前臂小心翼翼地消毒,先打上一剂实验针,然后慢慢观察反应。 “回去一定得把口罩发明出来!”不光怕被感染,主要是这味道太酸爽了! “这就行了吗?”赵光义捂着鼻子问道。 “这只是实验针,就是看患者的体质适不适合这种药。有的人体质特殊,这种针剂打下去要他的命!”承风严肃地说道。 “还未请教这位医者高姓大名?”吕端执手一礼,问道。 赵光义摆摆手,“他哪是什么医者?最近汴京城风头正劲的就是他了,《少年赋》、《满江红》正是此人所作!” “原来是慕容大家!”吕端一听又是一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承风不好意思地刮刮鼻子,“吕大人过奖了,大家之称小子实在愧不敢当啊!” “学无大小,达者为先!”吕端一脸严肃地说道,“慕容公子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已直追前唐的李杜二圣,是我等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若有闲暇还望慕容公子多多指教一二。” “易直兄,你还真是个学痴!范质先生的课业还不够你忙活的?”赵光义打趣道,“以后你只管叫承风名字就好,我们平辈论交,不要那么多虚礼!” “王爷所言极是!在下也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不如兄弟相称来得实在。”承风笑着道。 吕端还要坚持,被赵光义强行止住了,“你这人真不知趣,也不知道你跟范先生怎么学的,他老人家的洒脱你一点没学会,倒是较真的坏毛病你传承了不少!” 承风笑了笑,进去看了看囚犯的胳膊,并没有过敏迹象,便一把拽下他的裤子,在臀肌上擦出一块干净的皮肉,给扎了一针。 “易直兄,你最好晚上给他盖上一床棉被,正常供给人犯吃喝,这样药效发挥得更快!就算是罪犯也是有人权的,在没有行刑之前,也有生存的权利!”承风郑重其事地说道。 “承风贤弟果真高风亮节!吾不如多矣......愚兄这就安排!”吕端恭敬地拱了拱手。 “慕容贤侄真是宅心仁厚!小妹果真没有看错人,哈哈哈哈......”赵光义朝吕端挤挤眼,得意地说道。 “你这人也太没正形了!好歹也是大宋第一亲贵王爷,怎么就会占这口头上的便宜!真是无趣......”吕端甩甩袖子,当先朝外面走去。 赵光义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承风又看了一看一动不动的人犯走在最后。 身后好像传来了一声一声几不可闻的“谢谢”,回过头去之后看看,那个人犯根本没有动。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承风笑着摇摇头,跟着走了出去。这大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三人来到后堂,自有书吏摆茶伺候。 茶过三杯之后,吕端才开口道:“王爷,昨日我递上去的奏章你可曾过目?” “什么奏章?我昨天跟承风一整天都呆在皇家工坊,忙得很!根本没空去衙门......”赵光义看了眼承风。 “的确如此!同行的还有秦国长公主,我们是奉陛下旨意去办事的,走得比较匆忙!”承风点了点头。 “看来这件大案王爷并不知晓了!”吕端叹了口气,将昨日汴京郊外发生的大规模杀戮事件完完整整地讲给了二人。 听完吕端的描述,二人才知道事件的严重性。 这就是光明正大地在打皇室的脸!你前脚假仁假义地放人家回乡养老,后脚就派人去杀人灭口,不光是意指皇室假仁假义,还有另一层意思:给皇室卖命的都没有好下场! “那些墨羽军密探呢?”赵光义问道。 “当晚就被人带着皇上的金牌零件提走了,一个不剩。”吕端叹口气道。 “这应该还是刺杀长公主的凶手策划的,想借此事进一步打击皇室,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最终目的是什么。”承风冷静地分析着,研究出保命神药的火热心情被这盆冷水浇得只剩火苗了。 真是悲喜两重天啊! “你有没有往刑部或者三省上奏递表?”赵光义想了想问吕端道。 “没有,只给你写了一封奏疏,就在墨羽军被提走之后。”吕端说道。 “那就好!”赵光义点点头,“看来皇兄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好在没有苦主前来击鼓喊冤,要不本官的头可真是要大了......”吕端苦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的改革进度必须要加快了,皇家工坊的扩建也要马上进行!现在保住皇家的颜面、挽回人心是第一要务,我这就立马进宫见皇兄!”赵光义起身道。 “我去长公主那里走一趟,跟她探讨一下改革的恻重点,润肤皂和舒痕胶的试验可以先停一停,所有人手全部加派到皇家纸坊,我们要日夜赶工,争取三日之内拿到第一批成品纸。”承风一脸凝重。 “你我各自行动吧!开封府的事务还是靠易直兄了!”赵光义朝承风点点头,又朝吕端拱手道。 “去吧!下官身为开封府少尹,衙门的事务责无旁贷!”吕端站起身拱手道。 三人分开,各自行色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