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爹……”小少飞匍匐在山上那座新坟上。与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已经埋在了那堆黄土之下。 郑丽芳收拾好上供用的碗碟,对失声痛哭的小少飞说:“飞儿,咱们回家吧。” 张锦超小时学武的师父龙大海夫妇和隔壁的张大嫂、李二婶也上前安慰着小少飞母子。 小少飞跪着一动不动,痛哭不止。 郑丽芳说:“唉,飞儿,别痛哭了,你爹已经下埋了。人死不能复生,一了百了,也就不用受罪了。” 小少飞抽泣着问:“阿娘,我爹活着时已被人冤屈,为什么回乡后病魔还要夺走我爹?这些都是为什么呀?” 郑丽芳含着泪说:“可能是因为命中招吧……” 小少飞不解地看着郑丽芳:“那我爹命中注定要被人冤屈,失去亲人了?我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呀!” 郑丽芳哽咽着说:“是呀,飞儿,人一生下来就是要吃苦的。要不,婴儿一生下来就‘呱啦、呱啦、呱啦’啼哭三声,而不是大笑三声呢。” 小少飞追问:“那为什么要哭三声呢?” “这……”郑丽芳无言以对,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小少飞…… 张锦超丢下爱子娇妻,含冤离世,这对于小少飞母子来说,就好比塌了天一样。 送殡回来,小少飞独坐家中,近段所发生的事像过山车一样在脑海中翻转,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永远失去了爹爹,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现实,只不过是梦一场。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悲悲戚戚凄凄楚楚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夜幕笼罩下的村西头这间泥砖瓦屋,在“呼呼”的狂风声中,显得摇摇欲坠。 入夜,狂风怒吼,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一阵阵沉雷轰鸣,一声震天巨响的霹雳,将门前那株树拦腰劈断,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刹时之间,这间泥砖瓦屋,如同在暴风骤雨的海洋中飘泊的一叶孤舟。 屋顶上的木板、木条和瓦片全被狂风卷走,暴雨像一支支的雨箭从上面穿流飞射而下,此时此地,屋顶已经通天,如同露天一般。 此时的郑丽芳和小少飞,已是避无可避…… 郑丽芳想到丈夫刚刚入土,狂风暴雨又像恶魔一样肆意来虐,禁不住悲从中来:“苍天啊!何以如此待我母子?”一声呼天抢地的天问,瞬即淹没在电轰雷鸣之中…… 一阵狂风从外面直卷而入,将母子俩披着的蓑衣、戴着的尖顶竹笠一卷而去。 面对夫亡家破,郑丽芳万念俱灰,抱着小少飞跌跌撞撞摸到屋角处,坐在她丈夫生前躺过的那张沙发上。 母子俩陷入绝境之中,郑丽芳已生无可恋,紧闭双眼,坐在沙发上等死…… 正当小少飞母子坐在沙发等死之际,一阵清风拂来,带着大山的灵气…… 小少飞慢慢睁开那双绝望的眼睛,透过通天的屋顶,忽然之间,眼前出现一大奇观—— 在通天的屋顶上空,仿似旭日东升,一对龙凤在屋顶上空来回盘旋着,呈现出一个彩色光环,将整个屋顶映罩在里面,好像龙凤呈祥的五彩斑斓光环。 随着一声龙吟凤鸣,好似飘飘渺渺的仙乐,从上天飘然而至…… 随之,响起一阵沧桑沙哑之声:“小飞——阿嫂——”仿佛在回应那飘渺的仙乐。 随即,清风徐来,暴雨为之消停。 天地之间一片清朗,高邈的夜空,半边明月,冲破乌云的遮蔽,把清辉洒向人间。 月光下,张锦超小时学武的师父龙大海夫妇出现在小少飞母子面前。 “啊,师叔、师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小少飞母子像一个受尽劫难的人,跪倒在龙大海夫妇面前。 “走!屋顶都通天了,先到师叔家去!”龙大海拉着小少飞往外就走。 原来,白天龙大海送葬回到家后,心里老是在想:徒儿刚下葬,小少飞母子在家难免会想这想那,有点害怕,尤其是到了夜晚…… 龙大海本想等到食过晚饭才和夫人过来叫小少飞到他家暂住的,想不到刚端起饭碗,老天竟下起了这场百年不遇的豪雨来。 吃完饭,雨却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狂,龙大海预感小少飞那间泥砖瓦屋会被狂风吹倒,于是,披上雨衣,冒着暴雨狂风而来,不容分说,把小少飞拉出屋外。 就在龙大海夫妇把小少飞拉出屋门外的那瞬间,只听到“轰”的一声,泥砖瓦屋随之倒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