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般的汗水,从张少飞的头顶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地下也湿了一大滩。 王榕根、王少香和卢惠兰从远处的树荫下偷偷地窥看,见此情景,实在心疼,但为能使张少飞知难而退,便紧攥着拳头,咬着牙关,强行忍受,不去劝阻他。 张少飞的信念坚如磐石,不顾日晒如火焰,跪在地面,默默地闭目祈祷。 …… 时光,一刻一刻地过去,不知过去了多少刻,突然,万里晴空响起一个惊雷,震天动地。 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穹掠下,似利剑般朝巨石直劈下去。 巨石上火花四进,烟雾腾起。 待烟霭散尽,张少飞睁开眼睛一看,狂喜道:“巨石开了、开了!天助我也!!” 这块巨石的正中,已经被劈开为两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成语典故就出于此。 张少飞的舅父王榕根,目睹着这奇妙景象,不由仰天长叹道:“天意!此乃天意也!” 于是,王榕根带着张少飞返回太镇村。 而卢惠兰,年纪尚轻,还以为她阿飞哥去湖北东禅寺求佛法,和上次去广州求灵芝的差不多,求得佛法就回来了。因此,王榕根带着张少飞返太镇村,她也和张少飞他们告别,返后梁村了。 王少香本以为出一个让常人永远办不到的难题,让儿子死了出家那条心;岂料村口巨石却被天雷闪电劈开了两边。 说实在的,她与张少飞两人是母子相依为命,说什么也舍不得儿子就此离开,还想出面阻拦。 但张少飞的舅父王榕根却是深明大义之人,他开解着王少香:“姐姐,讲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况且,我们跟飞儿是发过誓愿的。” 王少香为难地:“这……” 王榕根神色认真地对王少香说:“姐姐,飞儿一心向佛,连天地雷电也出来帮他的忙。看来,这是天意,我们实在难于违背。” 王少香听后,黯然泪下:“按天理确该如此,但如果飞儿出家当了和尚,我张家香烟从此断了。当年李国师许诺我家能传得万代香烟,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我夫君在黄泉路上心也不安呀!” 王榕根摆了摆手:“姐姐此言差矣。” 王少香不满地嘟着嘴巴:“根弟,你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是不是偏帮飞儿呢?” “姐姐,我与你同一骨肉,怎会刻意偏帮飞儿呢?我们做事要顺应天理。”王榕根神色庄严,“俗语有云,一子向善.九祖升天。飞儿说得对,如果他在佛门修成正果,普泽天下,以后万人供奉,代代相传,这才是真正的万代香烟呀!” “呵,难道当年那个高僧所指的就是这一点?”王少香此刻恍然大悟。 王榕根追忆道:“那个高僧见多识广,学识渊博,道行深厚,断不会乱说的。家姐,你还记得吗?飞儿出世那天,那位高僧专程上门来,给他起名及点化姐夫。” 经王榕根这么提醒,王少香想到张少飞出世那天那位高僧上门的事,知道张少飞确实有与众不同的佛缘。 在弟弟的劝告下,王少香终于明白了大道理。说道:“飞儿,既然天意难违,你亦心如磐石,留得住你这个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娘亲也不再为难你了。你择日上路去吧!” “多谢阿娘。”张少飞笑颜大开,但过了片刻,他的脸庞反倒罩上浓阴的云翳。 王榕根不解地问:“飞儿,你娘亲也答应让你出家求佛,你的愿望已遂,为什么反而脸色阴悒呢?” 王少香:“是呀,你该高兴才对呀。是不是放不下阿兰呢?” 此时,张少飞倒为娘亲担忧起来,说:“阿娘,我走了以后,不知要离开多少的时日。老实说,我是有点放不下阿兰妹,但飞儿更放不下阿娘您啊!阿娘独自一人在家,饮食起居,无人照料。我……” “飞儿,这一点你别担心,我会尽全力照顾你娘的。至于阿兰她……”王榕根“唉”地叹了一声,不停地摇着头,无何奈何地,“你……你还是先放心去求佛法吧。” “那……就多谢舅父了。”张少飞说完,跪在地上向舅父叩了三个响头。 次日,张少飞来到禅慧寺,将前后情况向慧明禅师讲了。 慧明禅师听得目瞪口呆,在惊愕之余,沉缓的声音有若洪钟:“啊,这是天意,这是天意呀!”于是,走进方丈室取出一百两银子来,送给他。 张少飞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摆手不收:“我怎能收下佛门的钱呢?” 慧明禅师正色地说:“你到湖北黄梅东禅寺,以后,你也是我们佛门中人了。何必再分彼此呢?这些银两是一位名叫张道诚的施主知道你要离家北上参谒五祖,叫我转给你的。” 张少飞连忙说:“张掌柜在广州已给了我十两银子。这些银有劳大师转回给他吧。” 慧明禅师认真地说:“这些银两,并不是给你使用的。” 张少飞:“那么,是给谁用的呢?” 慧明禅师深情地:“你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你离家远去,你娘亲已年老了,你拿这些银两给她留着,以备困难之需。”张少飞还要推辞,慧明禅师显得不高兴,“这不仅是老衲的意思,也是我们禅慧寺所有僧人的心意。如果你再推却,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这……”听慧明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