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宝林寺的中兴,声誉鹊起,四方禅僧、香客等慕名而来,这当中,学佛修行的有之;慕名而来一睹六祖风采的有之;留寺打杂的也有之……真个是:行人如鲫,人气鼎沸,好一派太平盛世,香火鼎盛的景象。 在众多慕名而来宝林寺的人中,有一个奇怪而又有几分神秘的老年僧人。 他的脸上留着许多伤疤,再加上多年岁月的烙印,显得有些扭曲,有些变形。 他整天沉默寡言,从不与人接触;他不念经,不听法,每天只是扛着大扫帚,打扫着宝林寺门前那一段长长的道路。 仪凤二年(677年) 春天,曹溪两侧,李花雪白,似在绿坡上覆做了一层瑞雪,也为禅门增添了几分高雅的圣洁。 当时,大唐的皇帝笃信佛教,故此,全国各地的官吏、民众向佛之心也异常迫切。 韶州韦刺史也十分信佛,在一元复始,春暖花开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亲自率领部属十余人前往宝林寺,请求六祖惠能到韶州大梵寺,为众人开缘说法。 在曹侯村村口,刘志略与曹叔良正在村口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与村中一班年轻后生仔、后生女讲古…… 这时,韶州韦刺史,坐着轿子,后面跟着数十位随从官员,从大路上走过。 “又有达官贵人来找六祖大师了。”刘志略看了看正在滔滔不绝讲古仔的曹叔良说。 曹叔良抬头一看, “哎呀!这是咱们韶州刺史韦大人的坐轿。韦大人可是个好官,特别体恤百姓。” 刘志略说:“噢,是父母官呀!可是,六祖大师连皇帝的奉请都不接受,更不会巴结这些权贵。” 他们目送韦刺史一行向宝林寺走去。 韦刺史在随从们的簇拥下,来到宝林寺客堂。慧詹赶紧去方丈请师父出面迎接父母官。 不一会儿,法达、法海侍奉着六祖走了进来。 韦刺史起身合十鞠躬:“大师。” 六祖还礼说:“韦大人光临敝寺,有失远迎。” 韦刺史说:“下官不敢惊动大师法驾,所以未经通报,冒昧前来。” 六祖示意说:“韦大人请坐。慧詹,看茶。” 入坐后,六祖说:“韦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闲暇到曹溪来?” “不瞒大师,弟子今日前来,一则参拜您这活菩萨,聆听法音;二来,想请六祖下山,去韶州城里的大梵寺开讲佛法。” 法海插言说:“韦大人有所不知,我师父年事已高,近日又多不适,恐鞍马劳困,有碍法体。” “这……”韦刺史看看六祖,接着又说,“大师贵体欠安,婉拒皇上诏请之事,下官也曾耳闻。不过……” 六祖说:“韦大人,你不必为难,若是于佛法有不明之处,就请提出来,贫僧尽己所能,与大人共同探讨。” 韦刺史说:“下官若为自己一人,怎敢打扰大师清修?是大梵寺僧众及韶州百姓托下官前来……算啦,大师法体要紧。我等改期再……” 六祖打断他的话:“韦大人,大梵寺僧众与韶州百姓怎么了?” 韦刺史说:“下官是受韶州城内外信众之托,前来请大师说法的。大梵寺里,已聚集了各地僧俗一千多人。” 六祖马上说:“韦大人怎么不早说,法达,你替我准备一下行装,明天 一早……不,不是明天,而是现在!走,马上去韶州。” 韦刺史赶紧制止:“连夜赶路,太过劳累大师。早晚不差这半天。” 六祖说:“生命在于呼吸之间,我们还是抓住当下。再说,一千名信众的一天时光,就相当一个人的三年呀!别说了,走吧!” 六祖惠能当天赶到韶州大梵寺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大梵寺内,僧俗众多,挤得水泄不通。 大殿前搭起了高高的讲经宝坛。韦刺史等十多位官员也来到这里,和僧俗信众一起肃穆地站在宝坛前面。 突然,钟鼓齐鸣,大梵寺的法师高声唱道:“恭请上慧下能大师!” 六祖惠能身披大红祖衣,神采奕奕,一步步登上铺着厚厚绒毯的宝坛。 坛下众人屏息合掌,恭敬肃立,气氛庄严。唯见六祖坐定,轻轻一敲引磬,领着众人礼拜下去:“南无六祖大师!” 六祖惠能向全场僧俗合十致意。他身上的袈裟,闪烁着五彩光芒。 众人惊讶之时,六祖惠能那晨钟一样的声音已经在全场回荡: “各位善知识,人的本性原本是洁净无暇、无污无染的。只要能将这种本性显发出来,就可以直接成佛。这种清净本性,你们大家都有,只因为你们心里迷惑,不能自悟,以致流转生死,不得解脱。” 台下听众听到自己都有佛性,明心见性可以成佛,感到新鲜又兴奋,注意力更加集中。 六祖继续说道:“现在,我为大家讲解摩诃般若波罗蜜佛法,也就是大智慧到彼岸的佛法。” 六祖惠能略微一顿,口吐妙语:“人世间的一切文字,以及大小乘、三藏十二部经文,都是人创造的,并且因人而设。如果没有人心灵的智慧,也就没有一切万法。既然万法来源于心灵,那么,我们自己为什么不从自己的心里,去顿见本性呢?因此,世界上的一切善法,也都在人的本性中,不必外求。诸位,佛和众生,原本没有差别,关键在悟与不悟。如果自性迷,便是众生;如果自性悟,众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