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姑来到京城最大的妓院——天仙阁,仅仅一天便惊动了整个京城。
三天后,全城男女老少都晓得天仙阁来了个比天仙还要美的大美人。
只因紫姑宣称暂不接客,连日来,登门求见的嫖客成千上万,客厅坐不下,堂屋又坐满,前院后院人挤人。
那些性急的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嚷开了:
"只要紫姑陪我喝一杯茶,我愿出十两银子。"
"只要紫姑站在楼上向我笑一声,我愿出五两黄金。"
"只要……"
鸨妈子先前只是说来了摇钱树,听了那班公子王孙们的议论声,才知道来的哪里是什么摇钱树,分明是能够搬来金山银山的"活财神"。
鸨妈子是个搜钱精,她见紫姑宣布十天内暂不接客,真是如百鼠抓心。她既不敢得罪紫姑这位活财神,又不愿白白地放过这笔财喜,便急中生智地想了个主意。
只见她“得——得”上楼来,小心翼翼地同紫姑商量道:"三姑,我的好女儿,你初来乍到,我这当妈子的本不该叫你为难,何况你远道而来休息十天半月也是人之常情。只因你那天生丽质,太惹人爱了,所以连日来,我这偌大的天仙阁里里外外被客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赶都赶不走。别的不说,他们多停留半天,仅茶水就得喝下去十缸八缸的。“
“三姑,你看这样好不好,为了打发他们,劳您的大驾,就站在楼门口对他们笑一笑,我保证他们十天内不会再来了。不过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也不勉强。当然喽,这笑也不会让你白笑,他们每人愿出五两金子,你看……"
紫姑答得倒也乖巧:“妈妈说哪里话来,有道是: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妈妈叫女儿去,女儿怎敢不去,只是这五两金子嘛……”
"老规矩,三七开,你得三,不不不,三姑你不同,还是四六开吧!"鸨妈子见紫姑笑而不语,生怕她不干。紧接着又改口道:"那就二一添作五,或倒四六?"
"妈妈你误会了,女儿我的意思是,分成仍旧按天仙阁的老规矩办,再少一点也不妨事,只是那些愿意看女儿笑的价钱要翻一番,而且只笑一下,还要隔着帘子笑。舍不得的,出不起的,让他们趁早回去,回自家婆娘的热被窝去……"
鸨妈子见条件如此苛刻,真有点大风头上吃炒面——不好开口,但丢一个不如捡一个,看在钱的分上,不好开口也要开。哪料到那些早就垂涎三尺的嫖客们,听说十两黄金能买紫姑一笑,竟没一个喊贵的。
那些因银钱不够不能一饱眼福的,还气得直捶脑壳呢!
那些有幸看了的都说十两金子花得不冤枉——因为那紫姑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到底怎么漂亮法呢?
真是一言难尽,虽然古往今来形容美女的词是车儿拉不完,船儿载不尽,却没有一个能将自己的容貌形容得恰到好处的。
有人请教过翰林院的老学究,老学究们抓了半天头皮才挤出一句话来:"怎么形容也不过分,怎么夸耀都嫌不足。"
后来又有三个进京赶考的穷酸秀才,他们穷思苦想了三天三夜,总算凑合成了一首打油诗,虽然他们自己说"难表紫姑之容颜于万一",可到底还是在京城流传开了。
诗曰:
烟花柳巷快关门,天仙阁内有美人。
三宫六院该投塘,月里嫦娥应吊颈。
八旬老翁流口水,铁打金刚也断魂。
如来若见紫姑面,同样要害相思病。
紫姑来了以后,天仙阁的妓女们因相形见绌而纷纷择婿从良了。
其他十几处烟花柳巷也都因生意清淡面临破产,不得不改行唱戏、卖艺了。
如果说这些事儿都不足为奇的话,那么天仙阁内发生的事儿就令人费解了。
连日来天,仙阁的鸨妈子硬是想不通,紫姑天生丽质依然如故,待人接客分外热情,收费天天降价,上门的嫖客就像冬天的潮水一退再退,秋天的黄叶一落再落。
三个月不到,就经常是紫姑和鸨妈子两人在天仙阁内"对我生财"了。
按下这天仙阁内的怪事暂且不表,却说那何国的国君也是个好色之徒,娶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嫌不够,每到一时心血来潮之时,也喜欢出来换换胃口。
万岁爷干这等风流事可比不得公子王孙,更比不得平民百姓。前呼后拥地带一大帮子吧,多有不便也不雅,一个人青衣小帽溜出来吧,既怕刺客,又怕"惊驾"。
不知是哪位善于拍马溜须的大臣,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为国王从皇宫后院到天仙阁修了个地下通道,只要他高兴就往地道里面一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鸨妈子的卧室。
鸨子见国王一到,马上端出天仙阁所有姑娘的画像让他挑选,再带进那专门的房间供其玩乐。这样既安全可靠,又不必带随从。
这天,正当鸨妈子为生意清淡而发愁的时候,国王突然从壁柜似的暗门钻了出来。
鸨妈子一见万岁爷驾到,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没等万岁爷开口,她便将紫姑的来龙去脉,如何美貌,怎么挤垮了京城的所有妓院,如何笑一声值万两黄金的事又添油加醋地给国王说了一遍,惟独隐瞒了天仙阁的生意突然冷清了的真情。
万岁爷还没听完口水就流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要见紫姑。
鸨妈子说要按君臣之礼通知紫姑来接驾,万岁爷却冒出一句"新婚三天无大小,烟花柳巷无高低"的话来,又说,“不用接。”鸨妈子一想,这话也对——猫儿见了鱼,桌上吃地下吃都一样,不必摆什么架子。
鸨妈子领着国王来到紫姑的卧室,那紫姑还没等侍从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