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在靠近主卧房间的时候,他却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萧泽彦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想法。
小心翼翼护着杯子,轻手轻脚凑近房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只是因为房门的隔音效果太好,萧泽彦听不太清具体的对话内容。
两个人的语速也不慢,这就更加难听清了。
他只能皱着眉,竖起耳朵,尽量听。
萧胥似乎生气,语速也很快,趴在门上也只能勉勉强强听清。
后来语气就渐渐缓了下来。
“西西,你知道的,贝珍的病情很严重,现在只有你的肾和她最匹配。”
“珍珍的身体太弱了,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配体,她真的会死的!”
就好像笃定了她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一般,萧胥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
仿佛是在说什么情话,可实际上,对方不过是温柔地求自己赴死而已。
男人温柔的眼神和话语好像温泉一样把她包围,又好似缠绵的蜘蛛网把她困死在笼子里。
贝西轻轻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觉得有些无力,便轻轻抿紧了唇。
平静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薄情的桃花眼中看见其他的情绪。
“那我呢?我才是贝家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考虑过我呢?”
“贝珍会死,难道我就不会吗?”
因为二十多年前一场抱错,她和贝珍交换了身份。
她在乡下被重男轻女的家庭折腾了二十多年,贝珍却在贝家当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
明明是自己更委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偏向贝珍呢?
难得的,这是她为数不多反抗萧胥的时候。
倔强地盯着他看,像一只不屈的小牛犊。
明知道这种反抗是没有用的,但是却始终拗着脖子,满脸的不甘。
萧胥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桃花眼里又震惊又失望。
“贝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以前不是这么狠心的!贝珍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
“她身体弱,又是妹妹,你照顾她是应该的,难道我对你不好吗?给你吃给你穿,现在就连这点请求都不愿意答应吗?”
松开扶住女人肩膀的手,萧胥的眼神变得渐渐冷了下来。
贝西仰起头,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落入下风。
“是,我是心狠,我再怎么心狠也是你的妻子。贝珍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给我吃给我穿,这些我自己能做到。你对我不过是养一条狗而已。”
萧胥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他比贝西要高上一截,只能微微俯下身子才能捏住贝西的下巴。
手指完全没有控制力度,过了几秒就在她光滑白皙的下巴上就出现了两道红痕。
下一秒男人狠狠甩开了她的下巴。
“你要发疯别在我面前发疯。”
他似乎觉得手有些脏,从床头桌抽出几张纸巾漫不经心擦了擦指尖。
随意扔在了地板上。
“我要和你说的就这些,到时候会给你安排手术。”
萧胥是真的和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隔着门板,萧泽彦听见男人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连忙到跑到角落里藏起来。
男人打开了房门根本就没有注意四周,径直往楼下走去。
小心探出半个头看着男人的身影,下楼后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给了一些时间给房门里面的母亲平复情绪,然后萧泽彦才轻轻敲门。
下一秒,房间里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啪嗒”一声,房门飞速打开。
女人高兴的表情在看清门外的萧泽彦时,有一点坚硬。
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明显就是哭过了,疲惫不堪。
但很快,贝西就反应过来,轻轻扬起笑容。
萧胥清楚察觉到她的情绪,护着杯子的手不由攥紧。
以为是那个男人敲门吗?
女人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温柔地弯下腰。
“彦彦找妈妈有什么事吗?”
萧泽彦不动声色往房间里走,手中的水杯很稳。
“没有,就是想和妈妈说说话。”
坐在床上,看见床边垃圾桶里的纸巾,仰着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妈妈。
男生表情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似乎是有点疑惑,“妈妈,爸爸刚刚是不是来过了?”
贝西点点头,“爸爸刚刚走了。”
萧泽彦重点并不在他,他只是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再次询问。
“妈妈,你什么时候和爸爸离婚呢?”
气氛忽地沉默下来,像往常无数次提起这个话题时一样。
萧泽彦静静地看着安静的女人,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是握住杯子的手已经捏白了。
他刚刚都听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贝珍,他的姨妈是那个白月光。
贝西安静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会改的。”
萧泽彦的后牙槽咬紧了,第一次尝到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都这样了还想继续纠缠,为了个根本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