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这群女子聊得热火朝天,她浅然一咳,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来付账,让你们去见识见识?”
这下,眼前这群女子彻底按耐不住了,双目扑闪着光亮,直直地看向她。
那妇人谄媚地改了口,将方才的诋毁之言抛却脑后:“郡主出手这般阔绰,往后奴家还是将银子存在燕京银行较为妥当。”
左右摇摆不定,身旁女子低眉小声相告:“可那金来钱庄的掌柜让我们……”
“莫要再想那掌柜了,”妇人刻意再次抬高了语调,眸底流淌过一丝鄙弃,“也就给了我们一些碎银,还不如这一趟凉花馆来得逍遥自在。”
瞧着周围女子都如此神往,直立于堂中的男子莫名好奇着,许久过后弱弱问道:“那……那能带上草民吗……草民也想去开开眼界。”
“当然可以,”陆宛衣阔绰应下,顺手将几张银票递给知绫,让其带她们前往,“知绫,带他们上凉花馆去。”
“奴婢从命。”俯身行了一礼,知绫拿上银票,将这群颇为不讲理之人带出银行。
这些存心来扰乱银行秩序的人,她打不过,通通支走总行吧……而且看她们这样子,像是以后都为燕京银行效命了?
果然美色大家都爱,这般比起来,她也不算很贪色嘛。
闹事之人的身影消逝在街巷拐角处,银行又正常营业了起,陆宛衣伸了个懒腰,随意一瞥,竟瞥到了不知何时到来的柔云之色。
换了一袭皓白宽袖云袍,谢商临立于钱庄外,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莫名竖了些寒毛,觉着此人眸中的笑意似乎带着一缕阴沉?
“不曾想,宛衣竟常去凉花馆。”轻柔之言飘然而至,令她不由地一愣,才回想起刚才所说之语。
“有美男的地方,我都爱,”陆宛衣一挥衣袖,潇洒自如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闻此言,陆谦尧忙跑了来:“就在阿姐说凉花馆的时候,先生就来了。”
抬袖指了指眼前人,她忽而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不是也想去?下次去凉花馆,我带上你。”
谢商临:?
“有客官来了,我先撤了。”陆谦尧总觉得哪里不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先溜为上。
思来想去,这还是开业后,他头一次来银行,陆宛衣展眉浅笑,心满意足地说道:“开业后你还没来瞧过燕京银行吧,我带你转一转。”
“这边是大堂前台,那边是柜台和理财区。”
面前女子神采奕奕,眉飞色舞,谢商临不觉轻笑:“悬影阁愿护燕京银行银库,宛衣不必担忧。”
嗯?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消失是去为她和阁主谈判去了,而且这么快就谈好了?
“出价多少?”该不会贵得很离谱吧……她才刚创业,资金也不是很充裕,陆宛衣深呼吸着,艰难启齿道,“银行才刚起步,如果出价太高,我也付不起……”
他言笑晏晏,柔缓作答:“无需银两。”
“不要钱?那悬影阁图什么?”
她郁闷了,这天下有这等好事?还有公司心甘情愿为另一家无偿服务?
“阁主性子怪异,谢某也不知,兴许是对这燕京银行有些兴致罢了。”听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既然悬影阁乐意相助,她就心安理得地收下这诚意。
“想不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一定是她太有魅力,令这些杀手组织都折服了,陆宛衣愉悦至极,沾沾自喜着,“我原先还觉得这悬影阁有多令人生畏呢。”
目光又落于这道清影上,她敛眉沉思,上下端量着:“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恢复得倒挺快?”
他听罢轻声一咳,见势虚弱了半分:“伤势自然是在的,还需宛衣多加照料。”
陆宛衣:???
“宛衣昨夜将谢某救下,”不经意凑近了些,谢商临微然倾身,于她耳边道,“不应当救人救到底?”
“所以……”她茫然接话。
“谢某需宛衣陪着,待几日后伤势好了,宛衣再离去不迟。”
这不是明里暗里在恳求她照顾吗?
她心上一震,本以为昨夜已经痛失攻略良机,想不到此人竟自己送上门来。
故作万般为难的模样,她冥思苦想,极力掩饰着心底的喜悦:“那我去和父王母妃通传一声,就说燕京银行开业事务繁杂,这几日便不回府了。”
太棒了!这样她就自由了,不用被那所谓的爹娘管束,还可以撩上美男……
“我待你好吧?”她神色正经,豪迈地拍了拍他清瘦玉肩,语重心长道,“你可别想着离职,悬影阁可能待遇也不错,但肯定没我这样真心对待员工。”
蹙眉深思了一阵,他颔首回应:“宛衣言之有理。”
这反派好像很容易被说服,很认同她的观点嘛……陆宛衣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剧情走向,但有一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这究极反派该不会想要……倒贴她这炮灰吧?
那她岂不是要赚翻了。
两日后的天明之初,云雾于山间低垂倾压,密云不雨,天色暗沉。
半山上的明敬寺散着几分庄严与神圣,环绕在山霭中熠熠生辉。
寺旁不远处的小道上摆着几个庙铺,本是打着哈欠的摊主见有女子行上前来,立马站直了身,面上倦意全然退散。
“姑娘瞧着像是个习武之人,可来看看这剑穗是否有喜欢的。”
瞧着走来的女子月貌花容,如春半桃花,明艳之下藏着些许英气,摊主笑颜相迎,将几条剑穗递至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