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属枪尖映照出摄人的光彩。 颜色各异的燕尾旗,方旗,飘扬在半空中。 鸢尾花,立狮,巨熊,红龙,各色十字架... 在卡勒堡的城头,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守军士兵们,先是愣了下,随后发生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援军来了!” “我们有救了!” 托伦的汉弗雷男爵,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跟洛萨并肩的位置,他是王宫总管,麾下有一支由二十余名骑士和五十余名披甲骑兵组成的队伍。 他大声说道:“洛萨男爵,萨拉森人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到来,机会难得,要先冲一波吗?” 洛萨心中涌现出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一路走来,遍地都是萨拉森斥候和盘旋的猎鹰,究竟是谁给了你自信,能说出“萨拉森人并不知道我们到来”这种话的? 洛萨挤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汉弗雷爵爷,后续的大军还未展开,现在还不是冲击敌营的良机。” 阿玛尔里克大声嘲讽道:“洛萨男爵,你不是自恃耶路撒冷冠军骑士吗?难道你的勇气,就只有在决斗场上才有用吗?” 洛萨面无表情,他抬起一只手,作势要摘下链甲手套。 阿玛尔里克的脸色一黑,“哼”了一声,退回到自己方的骑士队伍里。 “这群蠢货,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洛萨低声都囔着。 下方看似不设防的营地外。 陷马坑,铁蒺梨,大量弓弩… 洛萨有九成的概率确定,只要自己敢下令冲锋,这支足有八百人的重装骑兵,必定会全军覆没于此。 甚至都掀不起半点水花。 这场会战还未开始,就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洛萨回头看去。 漫天烟尘,旌旗蔽空。 无边无沿,密密麻麻的十字军,正缓缓展开阵势,向这边靠拢。 沉重的脚步声,宛如鼓点。 走在最前方的,是排成整齐方阵的王家骑士团军士与耶路撒冷骑士团军士,他们身披红白与深蓝色的罩袍。 二十余名瓦兰吉卫队则各自背负了一面大盾,手握双手斧,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披着白色罩袍,手握铁锤与重十字架的战斗修士们,紧随其后。 这些神职者们绝非软弱无力之徒,他们擅用武器来进行“物理宣教”,许多人都曾在传教路上,遭遇过强盗和劫匪,战斗经验丰富。 乌尔丁也在这些战斗修士的行列当中,并且还担任了地位不低的指挥官角色,他身披重链甲,以步行的方式战斗。 鲍德温四世表明了要将乌尔丁提拔成地区大主教,乃至于耶路撒冷宗主教的高位。 这就需要他立下足够的功勋。 后方,游曳的雇佣轻骑们,在队伍周围巡逻着,他们就是十字军的耳目,随时捕捉周围的一切动向。 使用弓弩与投石索的轻步兵,排成松散凌乱的队伍,行走在正中央的十余个大方阵的间隙中。 … 山脚下的营垒中。 一座座高大的营帐里,正隐藏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具装骑兵。 扎希尔站在营垒后,身旁到处都是隐藏在木墙后,手握弓箭的轻步兵。 他远远看着站在山坡上,高举系有方旗骑枪的洛萨,神情有些复杂。 “扎希尔,想洗刷自己的耻辱吗?” 阿迪勒骑乘一匹黑马,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阿迪勒摇头道:“不,扎希尔,我打算把我麾下的一支骑兵交给你指挥。” 扎希尔惊愕道:“你会这么好心?” 阿迪勒微笑道:“你毕竟是我的侄子,而且,你麾下的马穆鲁克们,战斗力其实并不弱;再跟这位洛萨男爵打一次吧。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犯傲慢之罪了。” 扎希尔脸色涨红:“我会的,这次,我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把他勒索我的钱,统统拿回来!” 阿迪勒微微偏过头,脸上带上一丝笑意,他低声道:“扎希尔,拿了我的好处,总该向我道一声谢吧?” 扎希尔理直气壮道:“我呸,阿勒颇本就该属于我,你给我的军队,原本就是用我的赋税,我的人口养出来的。” 阿迪勒不以为忤道:“总算还有点脑子。” 他已经要卸任叙利亚总督,转任埃及总督了,阿勒颇的军队,的确应该还给扎希尔了。 传令兵骑着快马,在营地里呼啸而过。 “吾王有令:法兰克人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计谋,都撤出来吧,所有人,准备出营跟法兰克人战斗!” 山坡上,十字军的身影越来越多。 他们占据了高地这一有利地形,却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由于昨天已经得到良好的休息,再加上携带的辎重较为充足,十字军赶路消耗的体力并不多。 洛萨回过头,随即就看到鲍德温四世乘上了一匹战马,戴上金冠,银面,手握一把剑鞘镶有各色宝石的华丽宝剑,带着贝利安等贴身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