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萨拉森式拱形窗。 用彩色羊毛在亚麻布上绘制出蒙吉萨战役,雷纳德带领骑士们冲锋的场景的巨幅挂毯。 宽阔,透亮的房间。 四根承重的廊柱间,绑缚着纱帐。 芙琳吉拉拿着一枚鲜红的苹果坐在躺椅上啃着。 洛萨坐在另一边,透过拱形窗,能清晰地看到下方的花园里,喷泉中流淌出的潺潺小溪。 这里,是雷纳德在希伯伦的庄园。 领主大厅,只不过是城堡换了个名字,就算修建的再好,也不会比庄园宅邸居住起来更舒适。 制衣官安德里亚斯正站在洛萨身旁,听他吩咐。 “劝导异教徒改信,皈依第一起投名状的作用,皈依者狂热懂不懂?其外,就是为了师出有名。” “对异教徒动手,总好过被人解读为我要进行集权,免得封臣们跟那些地方头人,包税人沆瀣一气。” “最后,传教可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对我在天主世界中的声誉,减免领地的宗教税等各方面,都有益处。” 洛萨翘着腿,详细地解释道。 安德里亚斯有些疑惑道:“但是,我们如果要拉拢萨拉森人,杀死侯赛因,难道不会使萨拉森人对我们产生惧怕的情绪吗?” “哈,埃及人给谁修金字塔不是修呢,更何况我给的待遇还比那些萨拉森头人高。” 洛萨加重语气道:“不要把异教徒或者萨拉森人想象成铁板一块,你得知道,库尔德人跟突厥人打得狗脑子都快出来了,贝都因人乌尔部的部落民,也不会认为索特部的是他们的同胞。” “而且,为了避免产生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还特意挑选了侯赛因这个‘典型’,放心,他这一死,比他活着对整个世界的贡献都大。” “对了,公厕修建的怎么样?” 安德里亚斯说道:“已经快要完工了。” “派莫德尔和他的城卫军,用高卢语,日耳曼语,阿语,库尔德语告知所有人,不得再随意大小便,尤其是禁止将粪便等废水,倾倒进河流中,前者处以五枚铜币的罚款,后者则是十枚。” 安德里亚斯点头道:“但若是对方缴纳不起罚款呢?” 洛萨思索了片刻,道:“那就使他光着屁股,于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十次鞭挞——记得打屁股就行,惩戒的目的在次,主要是引导。” ... 让娜神情随意地打量着面前这座宽敞的建筑,这里,就是侯赛因居住的宅邸了。 翼骑兵已经封锁了整个村子的出入口。 为了避免受到领主的猜忌,侯赛因的宅邸虽然宽敞,奢华,但却不是那种坚固的堡垒式建筑。 留任老兵,或者说是城卫军精锐,他们手持印有双头鹰标志的大方盾,排成紧密的方阵,在宅邸前等待。 五十人,恰巧组成半个百人队。 “用你们的语言,命令侯赛因立刻投降,如果顽抗,所有人一个不留!” 一名翼骑兵推搡着一名活捉的强盗,让他前去喊话。 宅邸大门紧闭,没有回应。 “看来,是要顽抗到底了。” 让娜面露微笑:“准备作战吧,士兵们!” 从村子的两条岔口处,传出阵阵喊杀声。 下一刻,便冲出来一群手里拿着粪叉和门板的农奴,他们在一些身穿黑色鳞甲的士兵带领下,嚎叫着向留任老兵们冲来。 两边的屋顶上,也出现了一个个挽弓射箭的萨拉森人。 “龟甲阵!” 莫德尔任命的百夫长大喝道。 他们立刻举起手中的方形盾牌,组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方阵”,每一个方形盾牌,都严丝合缝拼凑在一起,只露出双腿和脑袋。 敌人首领,仗着鳞甲内还套了层链甲衫,直接撞上了盾墙上。 城卫军的短剑刺在对方身上,也不痛不痒。 前面的士兵高声交谈了一阵,立刻撤开盾牌,后排的士兵从缝隙中将敌人首领拉了进去,片刻后,一阵锐器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 有人大喊道:“砍他们露在外面的腿。” 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昏招,他们的武器很难杀伤装备有链甲护腿的留任老兵。 而且,当他们俯下身子攻击时,那原本该是防御所用的盾牌,便会勐然从上而下,砸向他们的头颅。 留任老兵所组成的龟甲阵,简直就是一只乌龟和刺猬的混合体。 冲上来的敌人虽多,但根本无法对留任老兵们造成任何伤害,打了这么久,敌人死了一地,留任老兵们却没有任何伤亡。 站在屋顶的侯赛因,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妈的,这怎么可能!” “我难道还不知道这群城卫军到底是什么货色吗?烂赌鬼,嫖客,骗子,小偷,敲诈犯…他们只是换了身装备,居然这么厉害?” 如果不是对这支城卫军知根知底,他哪可能冒出主动出击的念头?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侯赛因脸色灰败:“只能,只能固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