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教堂的钟楼上,窗户边涌进呼呼的冷风。 洛萨扶在窗边,黑色的披风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露出上面用金线绣出的龙首徽记。 他低头打量着借着夜色,一步三回头,打量着周边,缓步走来的男人。 鬼鬼祟祟的,看起来的确像是心怀叵测。 “大人,您说的对,他的目标果然是圣墓大教堂。” 阿纳哈德面色凝重,继续道:“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我们立刻动手!” “嗯,好,但是得你先上。” 阿纳哈德愣了下,疑惑道:“只是我自己?” 洛萨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对手吗?也让我看看你们猎魔人的本事。” 以他向来谨慎的性子,在不清楚敌人实力时,很少愿意直接闷头莽上去。 万一这个猎魔人,实际上已经容纳了深渊恶魔,在让娜不在身边的前提下,他很可能要遭重。 最起码,得留出一个缓冲的余地。 反正,他跟阿纳哈德也没什么交情可言。 阿纳哈德怔了下,点头道:“如果他要逃跑,大人您一定要拦住他,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杀死,因为如果陷入绝境,他有可能会放出恶魔。” 洛萨点头道:“你放心,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四人离开塔楼的顶端,向下飞奔而去。 半途。 洛萨看到,圣墓教堂值守的修道士们,听到动静,正神色匆匆地拿起斗篷,掩盖住了什么东西。 看那斗篷未曾遮住的角落里,分明散落着一张以他为原型的昆特牌。 洛萨皱起眉,威廉大主教果然没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 这伙在塔楼里守夜的修道士们,不仅没有提高警觉,反而在打牌,开小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感慨。 在圣地,昆特牌的影响力正在迅速上升,并且随着喜好将薪水都丢在酒馆里的水手们,传回到欧陆,东帝国和阿尤布。 哪怕是排他性极高的亚美尼亚和高加索山民,也开始接触这种有趣的娱乐方式。 买不起套牌,在热闹的酒馆里,端着一杯啤酒在一边看看热闹也是件非常不错的娱乐活动。 “去敲钟,窃贼已经来到圣墓教堂,让教堂的神职者和骑士们都做好警备。” 洛萨对着这些神色紧张的修士们吩咐了一句,便继续跟着阿纳哈德向下冲去。 … 圣墓教堂前。 正低着头悄然来到墙边的兜帽男,双手弹出了锋利的爪子,刺穿墙面,宛如切奶酪一般轻松。 正打算向上攀爬,男人突然怔住。 “汉纳,停手吧。” 戴兜帽的男人回过头,露出了一张有些青涩的年轻外表。 “阿纳哈德!”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阻止我吗?” “你应该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区区一只狼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使我复仇——那可是我们全家的血债!” “收手吧,汉纳,放弃这种疯狂的想法,跟我返回学派吧——猎魔人,也不可能对付的了所有魔物,放弃复仇吧。” 阿纳哈德沉声道:“我只是容纳了一只中阶吸血鬼都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你居然妄想把一只深渊领主纳入你的体内,你简直是疯了!” 汉纳反唇相讥道:“所以阿纳哈德,这只深渊领主是怎么沦落到被我们的前辈封印到盒子里的下场的?” 阿纳哈德微怔。 汉纳冷笑道:“先辈猎魔人能获得这样的力量,我也能。你,还有学派里的那些老古董们,根本就低估了猎魔人的上限,为了多苟活几年,固步自封,顽固守旧,哪里还有先辈们的进取心?” 阿纳哈德的嘴角,伸出了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浓郁的血气弥漫开来:“汉纳,你已经为了获得力量迷失了自我了。” “呵。” 汉纳的脸上,黑色的粗毛疯长,骨骼,肌肉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阿纳哈德,我感激你曾经对我的照顾,但,没人能够阻挡我的道路。只有深渊领主的力量,才能对付另一只深渊领主!” 汉纳的吻部向前拉伸,眼珠变成野兽的棕色竖童,在黑暗中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绿芒。 “去死吧,阿纳哈德,我会在完成复仇后,向你自杀谢罪。” 汉纳的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低吼,双腿在墙面上勐蹬,身体如炮弹般弹向阿纳哈德。 阿纳哈德身上的血气飘摇而起,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已消失不见,一对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肉翅,撑破身上的亚麻衬衫,舒展开来。 锋利的爪子延伸而出,他的身体更是变得肌肉虬结,从体型上看,竟然丝毫不逊于对面狼人化的汉纳。 砰! 两人撞在一起,宛如两头凶兽般展开了肉搏。 与此同时,圣墓教堂的大钟,勐然响起,整个耶路撒冷都被其唤醒。 … 芙琳吉拉调侃道:“啧,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还真是野蛮。” 正在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