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君士坦丁堡的清晨。 身着白底黑十字罩袍,披着双头鹰徽披风的十字军骑士和一众女眷们,领着一队穿戴着整齐白底黑鹰罩袍的重装步兵向桥上走去。 “这就是狄奥多西城墙?” 他们站在狄奥多西城墙下,抬头仰望着这座如高山般巍峨,呈现出三级阶梯状的巨型城墙。 在城墙外围,是极为宽广,起码有五十英尺的护城河,只是现在没有放水,可以想象,在战时,这里绝对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最外围的城墙稍矮,可能还不到二十英尺,第二层城墙就有约莫二十五英尺了,最里面那层,更是陡然拔高了一大截,起码有四十英尺高。 每隔一段距离,都会伫立着一座高达六十英尺的方形塔楼。 这些塔楼中若是派驻了足够多的弓箭手,弩炮,投石机,洛萨只是想象一下自己的军队向这座城墙发起进攻,就油然而生一种绝望之感。 “欢迎来到永恒之城,另一座七丘之城,君士坦丁堡。” 安娜的脸上充满了自豪的情绪。 芙琳吉拉却面色如常,轻哼道:“以前我家王庭的城墙,可比这高多了。” 洛萨心道,这不废话吗。 鲜血王庭修城墙时,征发的普通民夫都是拥有一定超凡力量的血奴。 切利尼娜微微颔首:“我在新约克也曾看到过比这更加宏伟的城墙。” “你们说的是哪?” “在另一座大陆,也就是所谓的文莱,亚特兰蒂斯。” “真有这样的地方?” “从葡萄牙向西航行,几个月之后应该就能抵达了。” 安娜饶有兴致地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那里看看,可惜现在走不脱。” “建议别去,危险性太高。” 安娜一怔:“对噢。” 巫师漫长的生命下,要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队伍通过吊桥,来到一座覆盖着金色瓦片的城门前,全副武装的卫兵本想上前呵斥,但看到队伍里,唯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时,神情立刻变得恭敬了起来。 东帝国对于紫色的尊崇,已经到了极致,甚至连皇家的宫殿,都要装扮成紫色,这才有了“生于紫室”的说法。 “是哪位尊贵的殿下?” 安娜端坐在马背上,甚至没有摘 卫兵们神态恭敬道:“原来是长公主殿下,您快请进,需要我们派人护送您和您的扈从们吗?” 安娜看了一眼洛萨,笑着拒绝道:“不必了,我有他们就足够了。” “跟我来,扈从们。” 她挥了挥手,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让娜失笑道:“安娜女士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大人我建议你多考虑考虑。” 芙琳吉拉轻夹马腹:“我也要走在前面。” 进到狄奥多西城墙内。 这里倒显得十分杂乱无章,破败不堪,紧挨着城墙密布着一座座房屋和商铺,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皮匠铺里传出令人作呕的异味。 穿着破旧的妇人,背着孩童挺着大肚子坐在门外,编织着草筐。 载满货物的马车,吱咔咔碾过开裂的石板路。 有些地方的石板下已经被蛀空了,车轮碾过,就会溅起一大滩污水。 就跟任何一座平平无奇的城市一样,若说来前还满怀憧憬,这时,洛萨和他的士兵们反而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情。 似乎看穿了洛萨的心声,安娜胸有成竹道:“别急,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君士坦丁堡。” 队伍继续前行。 沿途,洛萨看到了一支支商队,穿着各异的外邦人,操着各种口音,竟是比耶路撒冷还要显得更加“海纳百川”。 洛萨有些疑惑道:“这一路走来,我看到萨拉森人,突厥人,波斯人,瓦兰吉人,拉丁人,摩尔人,库曼人却罕有看到希腊人的。” 瓦兰吉最初仅指的是北欧人,但随着南下跟罗斯人的混血,久而久之,便成了北方人的统称,也涵盖了基辅罗斯的罗斯人,甚至还包括阿尔比恩的盎格鲁·撒克逊人。 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瓦兰吉——希腊商路”,使北欧人和罗斯人,能够将在当地廉价的皮毛,奴隶等货物,贩卖到君士坦丁堡。 这同样是一条重要商路,每年能给君士坦丁堡带来不菲的收入。 安娜解释道:“在狄奥多西城墙跟君士坦丁堡城墙间的地带,被我们称作是伊桑基安尼安,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雇佣军的军属或是商人。” 洛萨恍然:“怪不得人们都说帝国只能依靠外邦人来打仗,单看这么多军属,君士坦丁堡的雇佣兵恐怕就有上万人了吧?” 维持一支常备雇佣军,需要花费的钱财绝对不在少数,除东帝国以外,再没人能有这样的财力。 再搭配战时征召普罗尼亚地主组成的骑兵队,以及他们手底下的农兵们,君士坦丁堡现如今的军事实力绝对不会弱于大日耳曼尼亚,高卢,或是阿尔比恩任意一国。 “也不都是雇佣兵,比如瓦达瑞泰禁卫弓骑兵(早期为匈牙利跟突厥雇佣兵,后来逐步希腊化),还有我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