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扶着老夫人从众位姑娘面前擦过身子,留下一阵好闻的花香,惹众人向往。
司寇雁趁此机会撇开司寇雪,贴到肖钰的身侧,说:“肖钰,你可觉得今日肖潇身上有什么奇怪之处。”
司寇雁问的直白,肖钰故作镇定矜持之态勉强行礼回道:“回四妹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姐姐只说一向如此,让我不必介怀,你又何必妄自揣度她。”
“什么?”司寇雁不解,肖潇平日里最是高傲,这忽然说是要给肖钰做主设宴,这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这样走态。
“四妹妹勿怪,我先告退了。”司寇雁瞧见肖钰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司寇雁心道:这肖钰也不是她想生在那个丫鬟娄晚的肚子里啊,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她不怨恨才怪呢。
肖潇躺在阴凉处查看账本。不过是些流水账,一时半刻就将府中一月开支看了个尽数。
“喏,拿下去。”肖潇躺在太妃椅上,把手中的书册往旁边一低,瑞珠赶忙接住并说道,“大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
肖潇不语,白白的在树头下吹风。既是春末接初夏,这日头不大,风却有些冷。肖潇裹紧外衣,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
肖钰这命,委实好了些。娄晚被发卖他州之时,肖钰也随了去。短短两月时间,她便学到了许多医术和人事道理,这才为外出巡查的刘焕提供了些许帮助,摆脱了自己的苦悲命运。
医术?道理?都是无用功罢了。
肖潇起身,整理衣裳和发饰,看着面前小道上排列整齐成队的侍女端着一盘盘好菜往大堂处走去,肖潇笑道,“瑞珠,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看见过我今天这个样子。”
瑞珠点头应下,“姑娘。您可是想让老爷为庶小姐设宴。”
“那是自然,我已知会过父母亲,明日就要为她讨个名分,毕竟和无名无分的人争斗,那才是没本事。”
瑞珠暗自窃喜,大姑娘果然留有后招。
瑞珠受肖潇指点去敲响了肖钰的门。
肖钰探出半个头,旋即大开房门,“是瑞珠姐姐。”
瑞珠眸色擦过房里一角,那是一堆磨烂了的书册,那肯定不是肖潇姑娘的,随后告知她明日去宴会上要穿得好些,莫要丢了大姑娘和府中长辈们的脸。
须臾一阵,肖钰浅声说:“我已知晓,难为姐姐费心了。”
瑞珠将所观一切尽数告知于肖潇。
竟然不曾想到,肖钰到这里就已经开始充实自己了吗?或者说是预备布局算计自己?会不会那次谋害自己,也是肖钰的主意?
她肖钰换做别人的画本子里,那真真叫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合着世人说的那种女主角。那样的一个正派形象来做衬托,自己不就成了被人唾弃的她的对手反派了么。
“瑞珠,你下去罢,让我自己再躺会儿。春日乏,夏日困,正值此时好打盹,说的便是这样的理,你若是一直站在此处,倒是叫我不好安歇了。”
瑞珠感念肖潇,旋即行礼委婉退下,在远处的亭子小憩一番。
……
空旷虚无的浩瀚水波,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游来一个少年。
少年死死拽住自己的领口,轻轻一挑就把肖潇扯出水面,忽而一瞬肖潇自己仿佛重生,狠狠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气。
“喂,死了吗。”少年半跪在她身侧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不识水性。”
“你、你别碰我!”肖潇裹紧身上已经打湿的衣裳,挤出许多水来,淅淅沥沥的雨珠从额前发丝垂下,紧俏的身形就这般没入少年眼底。
“若不是我,你早就死湖里了。”少年说话轻巧,似乎并不打算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你!”肖潇面红耳赤,眼里刻下一整个少年身影,恨不得把他马上打一顿才好。
少年莞尔一笑:“这是黎川河,也是我的家,你若是死在这里,我便不好向陛下交代。”
肖潇忽而忘却刚才之事,被风吹来的盛景掩了一脸的羞色,低沉的眸子里转而盛满了一筐春色。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北漠盛景。
……
“听说你有个未婚的丈夫,不知长什么模样,有我好看吗。”旋即少年又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也是,倘若没我好看,又怎么会被你瞧上。”
肖潇猛然睁眼,舒缓了心境,心道不好,做了这样一个轻挑的梦。
肖潇脑海里已经搜索不出这样一个男子,他俊俏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已经化为一场云雾,早就随着前世记忆烟消云散了。
叹只叹前尘往事,已为过往。除了报仇雪恨,已再无了旁的路。倘若不为此而活,自己还能再拥有什么呢。
那应该是上辈子吧,肖潇这样想。
上辈子已经那么苦了,这辈子怎么还能过那样的日子,不将迫害自己的人杀个片甲不留,怎能对得起上辈子承受了那服毒自尽的痛苦。
肖潇沉思片刻,脑中微微浮现那年腊月初七自己头一次为刘焕怀了个皇子的情形:那人对着她说笑,继而搂住她轻盈细小的腰肢,温柔的说着要立她为后的那些恰似柔情蜜意般的誓言。
画面陡然一转,自己却已然身处冷宫,能和自己作伴的只有那老树,深宫幽怨的魂在夜里嘶吼,肖潇是那样的害怕和无助。
什么孩子!后位!天下!好话!都是虚无!刘焕!是你负我在先,现如今得了重生的命,这些账就都得算!
肖潇咬紧牙关,脑子里胡乱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盘算引众人入局。
肖潇心道,是了,就依着这些所谓的外物去降低肖钰的防备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