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肖潇帮肖夫人打点府中一切事宜,盘算来盘算去,累是累了,不过也摸清楚了许多事的前因后果。
肖潇倒是明明白白的记得,府里一个嬷嬷私通外男,那外男恶臭便罢,净还想着勾搭府里的几位姑娘。
果不其然,那贼人后来又偷了司寇雪的鞋袜,为了平息灾祸,肖钰便做主把那嬷嬷发卖了。虽然事是解决了,可司寇雪的名声不保了,这就代表着日后她嫁不到好人家去。
肖潇硬是累极了,看点书都疲惫不堪,自从做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过后,她的腰和手腕都非常的疼,不过肖潇到底是相信自己是重生了,那样的痛太过真实,确实不能被称之为身处梦中。
肖潇捧着一串红色珊瑚珠,真是越看越不顺眼。澄亮的珠子透着圆润的明光,倒影出自己恼羞成怒的神色,气急败坏之下便将这串珠子扔了出去。
嘣的一声,珠子四处逃窜,雨线散珠,犹如淅淅沥沥的小鱼,如四月的小雨哗哗,铺了一地的霞光。
“……”
梅音跑过来便跪下开始四处找这些珠子,神色匆忙慌乱,嘴里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刘公子送的一串江南巡抚进贡的珊瑚珠子,千金难买一串呀怎么说扔就扔呀。”
肖潇浅浅眸光掠过那些个在地上奔涌的珠子,竟然十分不在意地说道:“莫说是一串珠子了,就是旁的什么我也摔得,我这脾气差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梅音,跟了我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性子高傲,实在是有损大家闺秀的风范。”
梅音忽而顿了顿,是知晓肖潇生了气,赶忙伏在地上,“哪里的话,姑娘是嫡女……自然是最有大家风范的,可……姑娘如今怒气冲冲,摆上了台面,让别人瞧见了不好。”
肖潇起身,一个漫步就随心所欲地碾碎了一颗珠子。
“说来也巧,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觊觎我的东西。若真是喜欢,得我首肯拿去了便是,要是想偷,也别怪我狠心了不是。”
“是……姑娘说得对。”梅音颤抖着音色,心想肖潇莫不是在说镇国公府和肖钰的事,一下子就蜷缩在了地上。
“你先起来吧,跪坏了身子,还要费我的钱买药呢。”梅音抬眸瞧见肖潇淡然一笑,便也舒畅了许多,这才起身吩咐了旁的丫鬟进来打扫了满地的珠子。
不过多久便又靠在肖潇跟前,卖力地给肖潇锤肩。如此锤了小会儿,肖潇便拨弄凉透了的指尖拂去了梅音的手,有气无力地问道:“我那书房里放着的我誊录好了的书卷,你给我拿哪里去了?”
梅音点了点头,“回姑娘,那些誊录好的书卷于姑娘无用,久而久之自然是要扔的。这也是姑娘您当时吩咐下去的,只说是莫要摆成一堆浪费地方,这才让奴婢们撤下去的。”
肖潇扶额,十分惆怅地问道:“也是。罢了,你只同我说阿娘在何处,我有事过去一趟。”
梅音倒是十分诚恳,如是说道:“姑娘忘了?听说是二姑娘生辰将至,老太太对二姑娘尽了几分关心,说要将二姑娘升为嫡女,拿给夫人养呢。这不,今日一大早就把夫人叫了过去,说了些有关事宜。”
肖潇:“哦?那娄姨娘如何说?”
“姑娘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呢。娄姨娘守得云开见月明,定是开心还来不及呢。如今二姑娘得夫人关照,自然比以前过得更好了,眼下又有世子爷青睐,日后是有她享福的好日子过。时来运转,府里尊贵的姑娘可不止姑娘您一人了。”
肖潇浅浅笑了笑,掠过了梅音黯淡失色的面庞,伸出一只冰清玉洁的手去捧梅音的侧脸:“能享福,便是她肖钰的命好,有命,却不知好不好。再说享福这一回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呢,人贵在自知,享福了一次哪里还能有第二次。”
“姑娘说的是。”
肖潇缓步从梅音身侧走过去,“如此,你便收拾了东西从我这里出去吧。”
梅音惶恐至极,紧紧贴着地上的毛毡,颤颤巍巍的身子如晃动的山体,音色染了几分害怕:“姑娘!梅音做错了什么?!梅音、梅音对姑娘一片真心,不知姑娘为何要将梅音赶出去……”
肖潇扭过头来,猝而蹲下,紧紧捏住梅音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望着那一双惶恐不安的眸子,肖潇忽然笑了笑。
肖潇淡淡道,绕着梅音走了两步:“你说,我让你办的事,你哪次办好了?不说旁的,就说我誊录的书卷的事,你给我扔哪里了?”
梅音看着肖潇微微动容的神色,心里的恐惧猝然蒸发,犹如初虹掩盖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是在此刻,肖潇忽然扇了梅音一巴掌。
梅音顺着肖潇扇去的方向倒地,左手扶着滚烫的脸颊,心跳加速,泪光纵横。“姑娘!我……”
肖潇甩了袖子,颇有些得意的神色,她对着梅音又是一顿说教:“我早就同你说过了,肖钰若是要书卷,只管给她银钱出去买,或者到府里的藏书阁去拿便是,你给她我的摹本,意欲何为?”
“若我说得不错,她那房里的书本大都是我誊录的吧。你好大的胆子啊梅音,我养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若不是瑞珠同我说了此事,只怕是到了最后我还不知怎么被陷害的呢。”
看着梅音跪坐在地上掩着泪光,小声地哭泣,肖潇浅浅一笑,神色依旧不为所动。
她大抵是想到了从一开始的肖钰本就没以自己为中心,只是后来才使用了这等下作的手段写了自己给外人的书信,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阿娘阿爹。
“姑娘……”
“我说过了,我待你不薄,你若真心服侍我,便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我本从未与肖钰为敌,只可惜她心比天高,总是想着一些不可理喻的东西。什么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