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一次传来玄关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道略显兴奋的呼声:“哥?哥?警察来了,我姐呢?以以姐在哪儿?”
是陈齐。
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江以轻笑着无声叹气,推了推挡在身前的司寇:“走吧,先去见警察。”
任何事情都无法一蹴而就,人的观念亦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她今天已经说得够多够明白,但司寇不听,她也该适可而止。
司寇这回没再拦她,沉默片刻后一手箍住江以后腰把她拉向自己,同时俯身用另一只手打开房门。
陈齐这会儿正好找到书房,听见背后传来的开门声,一扭头就看见江以和司寇面对面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模样,他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下一秒忽然用五指挡住眼皮,慌张后退:“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江以:“……行了啊,没什么要继续的,把手放下。”
九年这么长一段时光,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怎么就陈齐这小子性格一点儿没变,还跟从前一样皮。
江以想着拉开司寇的手,摇摇头走出卧室,去客厅见警察。
却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身后听她话放下双手的陈齐眼里瞬间就挂起了不要钱的泪珠,鼻尖也通红通红的,看起来仿佛比被抛弃九年的司寇还委屈。
司寇:“……”
静静欣赏了会儿陈齐的戏精表演。
须臾,等江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走出卧室说:“行了,人走远了。”
陈齐一听刷地抹掉泪,深沉叹气:“唉,以以姐真是个绝情的女人,竟然连头都不回一下。”
为了这场跟以以姐久别重逢的戏,他昨天晚上可以绞尽脑汁地想了大半夜才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看似不经意但又能把悲伤氛围烘托到极致的表演。
甚至还冒着被寇哥赶出家门的风险,求他帮忙在他回家的时候搂住以以姐演绎剧情。
可惜对手演员太不配合,说走就走,一点接戏的空挡都不给留,浪费他精湛的演技,白哭了。
司寇闻言勾了勾唇角,似笑似苦,他早就清楚她不会回头,可是清楚又能怎样?
这辈子,从遇见她那天晚上起,他注定要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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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半,警察做完笔录、确认过江以的身份后就把她的行李证件手机等物一起交还给了她。
江以站起来向警察道谢,礼貌地送他们出门,走到玄关门口时,年轻的警察小姐姐还在为江以担忧:“那几个人虽然非法闯入你在酒店住的房间,但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他们的初衷也是要债,所里最多拘留他们十五天,你要尽快联系上你的父母,最好是能跟债主商定一个有效的还债方案,要不然这样的事说不定还会发生。”
江以听着连连点头:“好的,谢谢您,我一定尽快找到他们。”
司寇在他们从书房走出来时便不远不近地跟在江以身后,目送她跟警察一起走向电梯。
江以送完人转身,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司寇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仿佛只要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跑似的。
“……”好吧,以后确实会,但现在还是可以放松一下嘛。
她扬唇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跑到司寇身边:“走吧,回去吃饭,让我尝尝秦阿姨的手艺。”
司寇没动,低头看了眼自己插在西裤兜里的手,又看一眼江以。
那眼神暗示的很明显。
江以的笑在嘴边挂了两秒,无奈妥协,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甜甜”地笑:“亲爱的男朋友,请问这样可以吗?”
司寇眼底闪过笑,面上却故作高冷,收回视线迈入玄关。
秦阿姨早在半个小时就做好午饭,怀揣着满肚子疑问离开了。
当时江以还在书房里配合警察做笔录,秦阿姨见今天家里来的人多就搜刮了一番司寇的冰箱,把陈齐珍藏的极品和牛拿出来做了柳丁牛肉粒和香芹炒牛肉。
这会儿陈齐正在餐桌前对着面前的两道牛肉//欲哭无泪。
听见脚步声,陈齐抬头就要委屈:“哥,以以姐,我——不是?不是你们俩真复合啦?”
委屈还没开始就被惊喜打断,他看着司寇和江以互相挽在一起的手,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
寇哥一直对以以姐念念不忘他是知道的,但当初以以姐离开的那么决绝,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复合?
开心不到三秒,陈齐脸上的笑忽然收起,略显怀疑地看向司寇:“哥,你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以以姐跟你复合的吧?”
司寇:“……”
真是白养了,当初就该把这小子丢出去。
他冷脸凝视陈齐:“你觉得什么手段能逼迫阿以?”
陈齐闻言想了想,眉头一皱:“有道理,只要以以姐不想答应谁也逼不了她,所以……以以姐,你是心甘情愿的对吧?”
江以却有些失神,刚刚司寇叫她“阿以”,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这么叫她,用他九年前常常用的称呼,那时候陈齐听到还会用谐音梗取笑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陈齐见她沉默,莫名有点害怕:“以以姐,我刚刚是在开玩笑,但如果真是寇哥强迫你,你放心跟我说,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坚决拥护你的复合自由……”
司寇也在这时低眸看向江以,可看着她出神的模样,他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等待。
果然,她很快回神,听着陈齐不着调的话弯眸就笑——“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不情愿?其实当年我也不舍得离开他,但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