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脚步微顿,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人,陈齐就裹着件白色浴袍气喘吁吁地蹿到她身前:“以、以以姐你去哪儿?”
陈齐的头发还在滴水,浴袍也湿了大半,明显是洗澡洗到一半就被迫跑了出来。
江以双眸微睁,惊讶看他:“我、我不去哪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啦?”
办完住宿的情侣在往电梯口走,路过两人身边时,女孩子好奇地往陈齐身上看了一眼,男孩子似乎有些吃醋,立马捂住女孩的眼睛。
“我、我……”陈齐看着走过去的年轻情侣急忙拢紧身前浴袍,打了好一会儿磕巴才灵机一动解释说:“寇哥让我上楼叫以以姐起来吃东西,结果我上去以后发现你没在家里,寇、寇哥就让我赶快下来找你……对,就是这样。”
江以闻言面色有些复杂,皱着眼上下打量陈齐一眼:“你穿成这样就上去叫我?司寇催得这么急吗?”
陈齐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一眼身上单薄的浴袍,急忙伸出双臂抱紧自己:“就、就是寇哥催太急了。”
江以看着陈齐那张因为害羞而渐渐红成猴屁股的脸,忍了忍笑,不逗他了。
“你快回去换身衣服,我真的哪也不去,就是去前台开间房。”
说着挥挥手里证件。
可陈齐不敢走,寇哥在电话里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让以以姐独处。
他见过当年以以姐消失之后寇哥了无生气的模样。
那样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为什么?以以姐,家里的房间不够住吗?”
江以听见这话轻愣了下,无言地看了陈齐片刻,轻笑:“算了,等司寇回来再说,你跟我……回去等司寇?”
陈齐闻言终于松口气,脸上又露出灿烂的小狗笑容:“好的以以姐,我们一起等。”
*
半个小时后。
SKY酒店大堂门口,泊车小哥远远地就看见马上那辆黑色劳斯莱斯飞速驶来的残影,仿佛离弦的箭,蹭地一下就扎到他跟前。
那位常住在酒店的客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浑身上狭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凌冽气势。
泊车小哥本来想上去问好,见状顿时不敢问了,静静等他走进酒店,然后才走到车前,熟练地打开车门——果然,车钥匙就在里面。
酒店顶层。
司寇寒着脸打开玄关门,沉冷如冰的眼底压抑着不顾一切毁灭的疯狂。
餐厅里,江以和陈齐却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前,正准备吃晚饭。
陈齐率先看见阴沉沉走来的司寇,立刻站起来打招呼:“哥!你回来的刚刚好,我跟以以姐刚把饭菜热好!”
司寇听见陈齐的声音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一步步走向江以,那双漂亮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江以一回头,就对上他晦暗如渊的眸光,但她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异样,热情地望着他笑:“你回来啦!吃晚饭了没?”
司寇死死盯着她,似乎想从江以黑漉漉的眼睛里看清她的内心,可是没有,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江以神色坦然,她知道司寇在想什么,却不想当着陈齐的面跟他谈论逃不逃跑的问题。
陈齐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脑袋僵硬地转了转,果断决定逃离战场:“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哥、以以姐,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吃了,再见!”
说完连围裙都忘了脱,把筷子一撂就头也不回地跑向玄关。
关门声传进江以和司寇耳里,偌大的房间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以这才收起脸上笑意,放下手中的汤匙起身:“你不要生气,我没想偷跑。”
司寇霎时气笑,红着眼低眸,逼视江以:“没想跑?”
江以点头:“嗯,没想。”
司寇偏眸,冷冷看向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和证件。
江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轻声解释:“想去开间房,你……昨晚太不节制了。”
司寇冷冷的视线忽地怔住,犹疑看向江以,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相信她。
可偏偏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就算她今天真的没想逃,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逃不了。
江以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接着说:“但还没走到前台就让陈齐喊住了,那会儿他裹着浴袍,头发都在滴水,就算他不承认,我也猜得出来是你把他叫出来的。”
司寇薄唇冷硬紧绷:“酒店走廊有监控,只要你出门,我就会知道。”
江以:“所以我没想逃,因为我知道逃不了。”
两人之间越熟悉,就越难撒谎欺骗,何况司寇那么聪明,江以就算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坦诚点承认自己的心思。
但她够坦诚,司寇却无法因为她的坦诚而感到丝毫开心。
他以为经过昨晚,江以至少会对他认真一分。
现在看来,全是妄想。
她依旧视他如敝履,随手可弃。
“你清楚就好。”良久,司寇自嘲冷笑:“江以,我会让你一辈子都逃不了。”
江以半点都不怕他的威胁,听完笑了笑,忽然开口:“所以司寇,我们结婚吧。”
司寇瞳孔倏震,原本死寂如深潭的心顿时开始激荡,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下来:“你说什么?”
江以黑眸微弯,一字一句:“结、婚,你不愿意吗?”
司寇突然逼近,大手一把箍住江以的腰,把她禁锢在身前。
“江以,别撒这种谎,你三天前才拒绝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