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不会哄人,时常在佟言面前放下一切自尊去讨她开心,但佟言偏偏不领情。 他说完要对她好,好好过日子的话,佟言面色更加难看了。 知道周南川嘴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也忍不住要跟他生气。 晚饭后上楼睡觉,佟言挨在靠里面,几乎都挨着墙了,明摆着要离他远点,周南川心里不是滋味。 “别气了,我让你疼了,你也让我疼,你多打.打我,打回来。” 事情总要解决,不能留着过夜。 说着便凑过去,拉着佟言的手在自己脸上打。 “疯子!” 佟言真就给了他一巴掌,将手缩回来。 男人将脸微微往一侧偏,“不气了?” “周南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人。” 脸皮厚起来真的厚得可以,佟言想让周南川明白一个道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决定要过一辈子了,就不能对她说谎。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佟言上前捏着周南川的脸,她离他很近,小脸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双眼睛又大又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晚其实周南川也有犹豫的,她一直哭,他犹豫着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他想通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厌恶,挣扎的时候掐他打他毫不留情,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小手捏着男人的脸,谈不上文雅,但也绝对算不上粗鲁,“周南川,我最后问你一句话。” “嗯,你问。” 灯光丝丝落在床上,照亮床上的一对璧人。 佟言问得极为认真,“你还有什么事情骗了我吗?” 他犹豫了,眼中些许迟疑,随后一脸坚定,“没有。” “考虑好再回答。” “没有了,千真万确。” 佟言收回目光,有些沮丧,“我不怕事情的真相令人难 以接受,我也知道怨天尤人解决不了问题,可是周南川,我真的不喜欢别人骗我。” 佟家骗她,她就狠下心不去跟家里联系,甚至过年都没打一个电话回去。 可她如今的处境,没有办法将周南川当成陌生人,她也没有办法像对待佟家那样去对待他。 他是她的丈夫啊,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抱着膝盖,眼泪落在被单上,“真的周南川。” 男人不知所措,搂着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以后别骗我了。” “好,不骗你了。” 他抱着佟言躺下,搂着她的腰,抚摸她的肚子。 圆圆的,一天比一天大,佟言侧着睡,呼吸均匀,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憧憬,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可又因为拥有了,变得患得患失。 次日佟言睡到很晚才睁开眼睛,家里来了客人,周南川和客人在楼下说话,隐约还能听到周大明和周雄庆的声音。 佟言身体发软,使不上什么力气,套了个外套去洗漱,收拾到一半周南川上楼了,“等会儿去县里吃饭。” “啊?” “我有个朋友来了?” 佟言不解,周南川的朋友? 在她看来,周南川的朋友无非是些混混和二流子,要么就是村上的人,在家做点好菜吃吃饭就算了,干嘛要大张旗鼓去县里吃饭。 “你的客户?” “不是,朋友,结婚的时候他来过,你可能没印象。” 她想起了秦风跟她打电话时说的话,说周南川认识潘年的儿子潘创义,也认识当地的什么地头蛇,叫什么名字她有点记不清了。 反正总体意思是,周南川看上去人一般般,一个农村靠着包园子赚了钱的农场主,其实背后并不简单。 佟言没有像秦风那样,猜测那么多,她跟周南川同床共枕,做过世界上最 亲密的事,虽是强迫,可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有最温柔的一面。 她坚信他不是什么坏人,他们日常相处,衣食住行,他都惯着她,耐着性子去满足她,周南川带她认识的,周晨,周海洋,周大明,都是本分的农村人,努力赚钱讨生活。 秦风不骗人,佟言心里有数,周南川或许真的认识潘年的儿子,认识那些和他身份差距很大的人。 但对佟言来说,都是偶然,谁没有几个有头有脸的朋友? 她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刷完了牙,回头看他,“那你先下去,我换个衣服。” “我怕你等会儿下楼我们在聊天,怕你不好意思。” “那你在这里等我,你朋友怎么办,大过年的,总不能把人家晾着。” 佟言看他没说话,推了他,“你先下去吧,自己家我不会不好意思。”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听得周南川心里美滋滋的,他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佟言用手背擦了擦,“我还没洗脸。” “你又不脏。” 他又亲了亲她的下巴,沾了点口水在她脸上,“周南川,你好恶心!” 男人嘿嘿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佟言追着去打他,男人转头就下楼了。 回到梳妆台上,她的脸还是红的。 这个周南川,怎么能,怎么能那样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