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之又怎么会给云姒开口的机会。 他抱起云姒,垂眸看向她时,声低音寒:“云大夫,今日救妻儿,是男人都应承担的责任。杀靖王,无可厚非,避无可避。但你若是敢说出半句不中听的,我就把你打晕带回去。你最好听话些,别再试探我的底线。且本王的确失忆了,也确实不是你的‘九哥’。所以,你小心些。” 他把话大大方方挑明说出来,反而怀中的人没话可说。 霍慎之看着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也没在开口说什么。 抱着她,便上了马车。 询问别人意见的这种事情,在他身上不存在。 连话语都不能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做人开口的最基本的一项,都已经属于无能了。 “你是打定心思谋反了?”霍临烨站在原地,声音清晰:“谋反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自己有本事能坐得稳皇位,你能保证,你的子孙坐得稳这个位置吗?窃江山的贼,会永远刻在你的脊梁上,乃至你子孙后世!” 霍慎之侧眸,从马车窗口看出去:“兄终弟及,何来窃江山一说。” “哈哈哈哈……”霍临烨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大步上前:“兄终弟及?你可真敢说啊!我父皇有儿子,用得着你上位?兄终弟及前,可是还有个父死子继!” 话说出口,他便看见了马车上的男人,眼底的那一抹轻蔑。 是啊,父死子继。 子若无,何以继? 齐王是个瞎子,纵然足智多谋,那也是个瞎子,等不了大雅之堂。 而淮王折在了云姒手上,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了。 今日,靖王死在了霍慎之手上,他甚至连尸体都懒得让人去处理,根本不怕查到他身上。 或者说,他更是有十足的把握,把这件事情摘干净。 身下的永王,是个中庸之辈。 秦王更是不堪大用。 而他霍临烨……在皇子之中,已经是足够厉害了。 对比上从少年时就开始经历种种突变,在变化之中求生的霍慎之,他还是太嫩了。 看着马车远走,霍临烨转身,目光落在了靖王身上:“九皇叔是想要把我们都给除了,等着父皇什么时候死,好名正言顺地上位。真的很会想,也不着急,就这么候着。呵呵呵,像是狩猎的野兽,更是连子孙后代的名声,都被他考虑进去了。” 霍临烨还觉得可笑。 为什么九皇叔做这么多的动作,却始终是在磨刀,没有伸向陛下。 看来那些刀,都在他们身上落了! “哈哈哈哈哈……” 冰凉的笑声,夹杂着潇潇寒意,回荡在林间。 霍临烨看着身后一片黑暗,心中成了空白。 “王爷——!六小姐府被烧毁得很厉害,她身边的人,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把陆鹤带来了,六小姐有没有受伤?” 烈风抓着陆鹤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我师父在哪里?”陆鹤跑到霍临烨身后,一眼就看见了树边坐着的人。 “这谁?”陆鹤指着低垂着头的靖王,乌云遮月,无光漆黑,他一时认不出来。 烈风也绕过来,凑在一起跟陆鹤一起看。 这两人跟两个傻子一样。 “好像有点像靖王?”烈风拧眉,歪头去看靖王乌漆嘛黑的脸。 陆鹤去碰了一下,靖王的脖子耷拉得像是能被风吹得摇起来。 他碰一下,靖王的头就绕到了另一边,吓人得很。 陆鹤直直地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楚王把靖王给杀了?脖子都拧断了?” 这得多大的仇啊? 亲兄弟都能下手啊? 他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活吗? 瑟瑟发抖。 烈风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王爷!” 他也觉得自家王爷干不出这种事,若是能干得出来,靖王早就死了。 陆鹤颤巍巍的抬头。 刚好,就看见霍临烨缓缓转身…… “尊敬的楚王殿下,我师父不在这里的话,我先走了?” 靖王的死相太吓人了! 他要是再不走,等会也会像靖王一样,被干掉的! 烈风皱眉,直觉他会去瞎说。 在陆鹤抬脚要走的时候,一掌下去,就把陆鹤打晕了。 陆鹤晕倒前,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想着:小巫婆乌鸦嘴说对了,今年我果然有劫难! 烈风接住陆鹤,看向了自家王爷:“王爷,靖王怎么回事?” 霍临烨回头看着靖王倒在了地上,那脖子上大片淤青,骨肉筋脉被捏碎了,皮肉塌陷下去。 可想而知,当初他多想要靖王的命。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杀意,叫人看见。 藏地,多么深。 “死了,你看不见吗?”霍临烨的声音有些干涩,又隐隐有些笑意。 “骨肉相残,同根相煎。” 霍临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