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色下,车水马龙的街巷。 已经疯癫了的姑娘,挣扎在地狱里的狼狈全然倾覆在众人眼底。 那两声“九哥”,让云姒不自觉皱起眉,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她想象不到,权倾大周的摄政王,能够允一个女子唤他“九哥”这样亲密又平等的称呼。 手,也在此刻,毫不自觉地握紧。 瞧见的,却是他毫无情绪的眉眼。 “九爷,她神志不清,已经在疯癫边缘了。是受过重大刺激,被击垮了精神导致的。”云姒才发现,自己声音莫名干涩,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说情。 只是这样的一番解释,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眼眸深冷,目光往最前方楚王府的那群人看了去。 有人已经去楚王府报信了。 疯癫的姑娘毫不知情,痴痴地看着马车上的男人,一步一血,低声呢喃着:“你说过的……你说过要一生一世唯我一人的。你答应过我,你会为你我的未来,扫清一切障碍……”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去。 就连跌跌撞撞的陆鹤,此刻也凝固在了原地。 “九……九爷……”陆鹤的声音是发抖的,但也是清晰的:“是我师父,是六小姐……她……她回来了……” 这样的声音,突兀地在平静里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光死死地看着马车前不远处的姑娘。 这是……六小姐?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九爷下马车了。 阴沉的天光笼罩着所有人。 云姒清晰地看见,九爷的面色沉了下去,便是连同目光,都暗得浓稠刻骨。 忽然之间,那姑娘平静的眼底,显出无休无止的癫狂。 她冲着上来,不知哪里抓了一把匕首,疯狂且狰狞:“是你,是你说话不算说,是你虎毒不食子,是你,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下手!是你在我怀着孩子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你该死!” “小心!”云姒就在霍慎之身边。 匕首下来时,她下意识地侧身去挡,甚至连想都没有想。 电光火石之间,云姒后背绽开一朵血莲。 她整个人不堪疼痛,重重地扑在了男人的怀中。 一股沉水香的味道,幽微清冷,似乎烙印在灵魂里,平白的让云姒有瞬间的心安。 还未等她反应,便已经被扶起了身。 “师父,师父这是九爷啊!”陆鹤也在此刻,按住了女子的手。 她如同一条被捕捉上岸的鱼,在陆鹤手中不停扑腾挣扎: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不应该活着,我要他要跟我一样疼!我失去了这么多,他凭什么还能如今这般,只手遮天!我要他一无所有才应该……呃!” 陆鹤下针很快,一针便让女子倒了下去。 原本就已经因为挣扎破败的易容,在这一刻,自耳后卷起了些许。 周遭的百姓沸腾了起来—— “是六小姐吗?” “易容了,揭开易容!” “六小姐已经丧生火海,这个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如果是六小姐,那如今,都有二十有二了!”…… 嘈杂的人声里,众目睽睽之下,女子被带上了另一个马车。 “撕拉”一声,云姒身着男装,没有带着手帕,只能撕下衣袍,想要反手过去按住伤口。 坐在马车里,她刚侧过身去,手上那点布料就被人从手中抽走。 云姒下意识地转过身,便看见身后主位上的男人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个瓶子,将一堆粉末倒在上面。 还未抬眸,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命令般地开口:“转过去。” 云姒还未侧过身,一只有力的手,已然拿着带药的帕子,重重地按在了伤口。 “唔……” 低沉的闷哼在马车里响起。 霍慎之的目光从伤处移开,便看见女人疼白了脸。 纤细如玉的手指死死地抓着衣衫,闭着眼死死忍着不吭声。 他素来没什么怜悯之心,自不会为谁心软。 只这一次,手下的力道轻了些,也淡声询问:“如此可受得住?” “嗯。”云姒感觉按着伤口的力道小了些,忍不住侧脸去看。 他的体温透过衣服,源源不断地浸透到她肌肤。那手很好看,虽是武将,却骨节分明,很是有力。 云姒低头的瞬间,唇畔无意从他手指蹭过。 异样的触感,让云姒心头突兀一动。 莫名的,居然想起他毒性发作的那一晚上。 他以为自己是那六小姐,将自己压在身下。 且还是这只如今帮她压伤的手,当时毫无顾忌地拉开她的衣服,带着占有跟不容拒绝的霸道,揉弄她的身子。 “怎么。” 男声清隽沉冷,是一贯的冷静。M.. 平白的,叫云姒转头去看他:“什么?” 却见他阖眼才缓缓睁开,不动如山,也不知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