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锦弗的儿子,景昀。她还有另一个女儿,叫温予,如今还不在这里。小女娃总是好相处些,到时候给点吃的用的,周到一些,她便喜欢你了。现在,你先同景昀相处。” 霍临烨拍了拍六小姐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 却让六小姐心里的火,烧得极旺。 敢情她现在,就只配做一个伺候别人的奴仆了? 在摄政王府,再不济,再受冷落,也是别人伺候她的! 现在,要她伺候一个贱婢的儿子! “怎么了?”霍临烨看她没动静,也不过去,便开口询问。 六小姐从怒火之中抽离,笑着摇头:“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已经嫁入了大周,是不能再回你母族的,需要守在这里,守着摄政王府。后面,陛下还会找孩子过继到摄政王府。但是按照陛下的性子,他不会留你。今天你既然是跑出来了,我便去寻一个跟你身量差不多的死刑犯,假装你也已经殉情。从此之后,这世间,再无云家六小姐,可好?” 霍临烨想得周到,却更像是在负责。 六小姐心中纵然是再怎么不满,也知道,现在没有回头路了,若真是不听,那就只能回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现在富贵不在,她肯定也不会过得好。 说不定,皇帝今晚就会伪造她殉情的场面,弄死她! 一想到这,她遍体生寒,只能先把这个委屈跟不甘心咽下去,点了头:“我都听你的。” 霍临烨笑了笑:“你现在的样子,与从前有些像。知道进退,也懂得听明白话。” 他还以为,她要闹的。 六小姐心中不满,可是脸上却笑了笑。 她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此时,内里。 嬴棣面色凝重,看向了身边的“阿南”:“阿南,你方才听见的,那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大周摄政王死了?” 阿南,不,她现在,是南绛。 南绛依旧带着人皮面,彼时,已经不用带头罩,可以看周遭。 霍临烨现在掌权,一切事情稳定,他也不怕谁看见了说什么。 到时候只会说,是帮着“锦弗”照顾孩子。 自从南绛知道了这是云姒的孩子,她竭尽心力,剖心以待。 乃至今时今日,嬴棣虽不会愿意同她说隐秘,但对她的态度却是极好极尊重。 南绛张了张嘴,转头看向了嬴棣。 九爷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身体里面有共生子蛊,虽然母蛊亡了,两者联系消融。 但子蛊的最基本作用还是在的。 两次生的机会,莫不然这五年都用尽了? 也不应该。 她的血肉养出来的蛊,哪只死了,她的哑铃里面放着的小蛊虫会撞铃铛,会响。 这么多年,唯独阿姐死时,蛊铃响过一次。 “大周摄政王何等人物,名声响彻四海列国,如何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只有南绛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单是阿姐的孩子,还是九爷的孩子。 那年大火,双生子就活下了这一个,狼王送子,她再接力,送回西洲。 这是九爷唯一的独子,阿姐唯一的孩子。 思及此,南绛道:“别多想,养好你的身体才是真的。你现在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唯独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保全自己? 嬴棣袖口里的手紧握。 他们谁也不知,这五年父王是怎么给他试药的。 莫说是生养之恩,这一命换一命的恩,都够他为父王去死的。 现在,他坐不住了。 先前父王教他的,不管谁死在你面前,哪怕是至亲,哪怕是我,你都不得自乱方寸……如此种种教导,当时嬴棣就觉得自己做不到。 现在,更是。 若是谁伤了他父王,他此生必不罢休,非要对方血债血偿! “阿南,我得出去了。”嬴棣的声音很轻,相处多日,南绛为他做的种种,他也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好人。 南绛听见这话,也起了心思,心跳如雷,在六小姐进来之前,问:“我虽然胆小,可愿意帮你,你想我怎么帮你出去?咱们可以一起逃。” 不论对方是否真心。 且说两人就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若是嬴棣出事,南绛活不了,且谁知道,霍临烨后面会不会要她的命? 想想这些,都足够他们有理由联手拼搏出这牢笼似的破院子了。 嬴棣还没有开口,外面的人就进来了。 云姒看了嬴棣走了之后,霍临烨为求保险,给嬴棣易了容。.. 霍临烨领着六小姐,绕过屏风,停在了嬴棣跟前。 “再过两天,你母亲便会是太子妃,今后,你也要入住太子府。孤特意寻来了照顾你的,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嬴棣可没有瞎! 他们说话时虽然远,但是他读着唇,有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