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令政俯身,从萧子翼身上抽出刀的那一刻,萧子翼的眸光跟着一闪。 “首辅大人在这里若是杀了我,那想过我的死,怎么处置吗?我对主上无用了,可是主上身边这么多人,自然会想到我的死跟谁有关。你云家先前就受明帝捧杀,发展到娶你云家一女胜过娶一国公主的地步,云家抵西洲半个江山。这般功高震主,当初明帝把你们云氏当作投名状的靶子。我死在你手是小,你云氏全族的命是大。” 云令政漠漠一笑,食指在刀刃上轻轻拂过,刀刃锋利,他的手指顷刻见血。 萧子翼从未见过端正冷漠的首辅大人动刀的样子,此时为之所惊,却看他满不在乎,心中求生欲重,继续开口:“云氏一族,紧挨皇权。云承祖大将军,守着边陲,若是战起,没有粮草,到时候谁给他加了个通敌叛国的罪,那云家诛九族都是轻的。你也说了,主上身边都是能人。” “嗯,你这蠢货开始思考了,挺不错。这些年,算你是没白活。”云令政的刀,抵在了萧子翼的脸上。 他抬手,取下束发簪,扣出里面的东西。 瞧见那些粉末入水之时,萧子翼心中开始发紧。 他早知道云令政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只是不知,这次又准备了什么。M.. “首辅大人,为你的家人想想。或者你生性凉薄寡情,不为你的家人的话,当我萧子翼没说这些。还有,樊楼外,可是守着主上的人,你杀了我,也出不去。” 萧子翼的话才说完,原本在云令政手中的匕首,就被塞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我哪里能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主上这个机会。让我想想,嫁祸给谁?” 云令政屈膝,笑着坐下,是仔细思量了,才开口:“武宗帝吧!” 萧子翼面色一惊。 他人在这里,云令政怎么把他的死,嫁祸给武宗帝! “你们都嫁祸给武宗帝了,我也随了你们的脚步。到时候因为你刺杀武宗帝,引起两国争斗,西洲那边,可不能战前杀将。” 更何况,云承祖前几个月就开始病了,不能上战场。 有个他带出来的厉害的战将慈卿,也出了大祸。 西洲还有多少能将可用? 让那些智多星去吧。 有事便要他云家卖命,无事便连根拔起。 未来的主上,百年忠臣,亦难得他心,唯有自保才为上计。 “靠你把外面的人引开了。”云令政拍了拍萧子翼的脸,就要给他喂药。 萧子翼拼死挣扎:“云令政,你不能杀我,因为……” 没有半点犹豫,云令政也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就把药灌进去了:“西疆巫族的小药,我也没用过,西疆巫族的小伎,我也初试,用得不好,幽冥地府之下,萧大人别责怪。” “云某人为你家主上助力,为他想要起战之心,添柴加火。” 云令政捏着萧子翼的下巴,瞧着他的眼睛,极有技巧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杀武宗帝,为西洲雪耻。” 萧子翼清明的眼底,缓缓地,慢慢地,开始僵直。 眼瞧着差不多了,云令政起身,缓缓后退。 很快,樊楼下也开始起火。 云令政瞧着不远处越烧越厉害的火龙,拿起很早之前就藏在这里的衣物,不紧不慢地换上。 这地方是他挑的,他来之前,会没想好怎么出去吗。 “可惜,这京城,再无樊楼了。” 云令政回头,看向了萧子翼:“走吧萧大人,我带你出去。” 自古以来,客源只挑达官显贵入的地界儿,背后定然有位高权重之人做支撑。 樊楼里,权臣谋士在这里议事的数不胜数,挂的是安全的名头。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樊楼修建的初衷,便是顶先的那一位想要凑集情报。 谁也不会想到,齐王手中的樊楼,还有这第二面。 听消息,自然还有暗处过道。 齐王背后是摄政王,摄政王的这些个小事情,他的亲随霍影,又如何不知。 霍影在摄政王府看见樊楼大火时,也是一惊。 “怎么了?”陆鹤跟霍影,守在这安静无比的摄政王府,外面火烧坍塌的声音,尤其刺耳。 霍影起身朝火光冲天的樊楼看去。 如今即便充斥耳目,他们的暗卫,也在暗处将这里守卫得如同铜墙铁壁,时时刻刻盯着这些耳目动静。 此间,霍影瞧了埋在暗处的人,方才开口:“先前首辅大人说是云家跟主子有亲,便代替所有云家人来祭奠主子。可一炷香之后,他居然说,现如今云家身不由己,处水深火热之中,问我樊楼可有求生之处,说是日后必当酬谢。那时我因主子的死,心中不快,更是对云家人,也有些隔阂。但也记得段一的事,所以谨记主子的吩咐,不敢将怨念付诸行动,便将樊楼的求生之处告诉了首辅大人。” 陆鹤跟着猛然站起:“这一把火,是首辅大人放的?他要做什么?” 转瞬间,霍影想到了云令政身边的亲随不见了。 便是云江澈身边的亲随河溪,也不见了。 “以死搏生,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