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棂透射进的光斑,于男人身上快速交替。 最后云姒的发丝叫一阵风扬起,强劲有力的手,环过她的腰,绕过她的脖颈下,将她半个身,拉到怀中,紧紧相拥。 要上前的空青,叫霍影跟天枢在此刻拉住。 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刻窒息。 也就在这一瞬,云姒原本懵懂柔和的眼底,惊现清晰刻骨的恨意。 她似乎已经忘记眼前的人是谁,绷紧的身子,咬牙切齿口口声声喊着:“我恨你我恨你!” 鲜血从霍慎之腕臂处开始往外冒。 云姒死死咬着他不松口,一双赤红的眼,掩盖所有清醒,满是滔天的恨,这么瞪着他,嘴下也越来越用力,仿佛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姒……锦弗!”蒋淑兰看见霍慎之的血,顷刻之间晕透了云姒的衣襟,惊觉不对,急忙要上前。 霍慎之抬手制止。 他背对着众人。 眼底是少见的温和。 没有半点责怪,空暇的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抚着:“咬吧。” 恨吧。 应该的。 他也恨他自己。 要给她的,全都迟了,通通都没能让她看见,让她拥有。 他对得起苍生黎明,唯独对不起她一人。 而现在,他无法同她携手白头。 手臂上的一道黑线,已经直行往前,距离尽头,还有一指之长。 “主子不对劲了!”空青在这时候,发现云姒眼中全然充斥血红。 她的话音才落,霍慎之轻轻点在她脖颈后。 没有一点预兆,云姒闭上眼,同时松开口。 真正的昏迷,才开始。 霍慎之撕下衣摆缠绕伤口。 为她拭去嘴角的血。 昏迷之中,云姒开始皱眉呓语:“疼……我疼……”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沉声问:“哪里疼?” 云姒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闭着眼,抬手去摸后颈:“疼……疼……” 别人不知这里有什么。 霍慎之如何不知。 情蛊母蛊就在里面,受刺激重了,便想复生。 他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云姒,侧首吩咐:“停了对萧子翼的逼供,将人带到书房。” 指令几乎才下去,躺在床上的云姒,就已经消停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在一旁的云江澈方才开口问空青:“她以前也会这样吗?” 空青摇头:“从不会。” 在一旁的蒋淑兰,将这一切看得明白。 原本想着缓缓再拿出来的书信,此刻也等不得了。 她递过去时,霍慎之一眼便认出了上面的字迹。 “她写给你的,在彻底失去记忆之前,写下来了。说若是他日不幸再相逢,孽再起,让我将其交付于你。这也是我们这些年,死死瞒住的理由。她宁可伤自己,也不愿再跟你。” 蒋淑兰自觉这话伤人,可她不得不做。 霍慎之一身玄色衣袍,除了血腥,却也瞧不见半点血迹。 他接过,遂起身。 再看她一眼,见她安然,至此离去,再无回头。 人世间的事,最难办的,还是人心。 就像是柳太妃说的。 其实事到如今,都不值得了。 即便柳太妃是他的生母,也在劝他放弃:“若是她记起来,你强要她,那她以后怎么办?带着孩子,在摄政王府为你守寡?我自己痛失你父皇,我知道这有多苦。阿九,给她自由吧。” 如果蒋淑兰不出去,都不知,柳太妃是这样的。 她以为为人婆母,当是为了自己儿子痛快,即便只是一时。 “九爷怎么了?”蒋淑兰在外院,看着说是要去寻南绛的十一去了,才问云江澈。 云江澈如何会知晓。 只云令政,将其明白告知。 蒋淑兰心中酸痛,恍惚之间,忽然抬头说:“去寻战奴吧!” “战奴?”云令政当时跟南绛出了点岔子,家中发生了什么,他倒不是具体清楚。 只是云江澈道:“战奴行吗?” 蒋淑兰当日可是日夜守在云姒身边的,战奴有多厉害,她知道。 医术毒术,能见到所有,几乎都是深不可测。 不然,云姒也不会拜他为师。 学的一身可以说是精进的医道,毒道。 “找来再说,一定要快,一个月够吗?”蒋淑兰只恨没有派个人跟着战奴去。 可是谁当初又能想到这些呢。 他们自然是没法在一个月找到战奴的。 但是九爷手底下有段氏山庄,那就不好说了。 霍影听了,立即就先吩咐人下去找。 也是在这时,书房之中。 萧子翼被带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