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理好的。 但是前面是云姒想要去的必经之路,云姒的登天之路。 他想要云姒走到他身边来。 所以,以身犯险局。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 云姒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汽浸湿,她才看见浑身湿透的男人,朝着自己过来。 抬步要朝着他过去,云姒这才发现。 她在这里站了一晚上,看了一晚上,双腿早就僵麻了。 霍慎之才看见,眸光一沉,更快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臂,让她扶住。 云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霍慎之不过笑笑,似友,似亲,胜爱:“大庭观众,众目睽睽,自是得爱惜行之大夫名节。无人时,便不必了。” 云姒垂眸一笑,纤细的手,落在了他的手臂,却不是扶着,而是用一种相互搀扶的力道,跟着他朝着无人的地方去。 远远的,江南王收回目光,面色复杂起来。 霍慎之且先让她坐下,背对着她,去了身上的衣服。 听见身后的人靠近,霍慎之方才声音开口:“害怕么?” 他声音寻常,并无太大波澜。 好似今夜,一连十一个高官在他手下,被他亲手溺死,无声无息的消逝,不过稀松平常之事。 “害怕什么?”云姒靠近,从他身后环抱他,且不敢碰他伤处:“也是害怕的。” 话才出,她便感觉到了男人的肌理微微绷紧。 云姒的脸,轻轻贴在他的肌肤上,在他伤处吻了吻:“我真怕你这么下去,就上不来了。天灾岂能儿戏,更不能与人祸相提并论。” 衣架跟前,霍慎之垂眸,默了一瞬,方才转身,眸光静静看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时,轻唤她:“阿姒。” “九哥。”云姒偏了偏头,让自己的脸,更加贴近他冷如冰的手,想要暖他一寸,是一寸:“我知道,你不会滥杀无辜。我们该往前走了,这些贪官污吏,不杀不行。可阵前杀官,扰乱民心,若是要有理有据,那需要太多时间去审查。且现在,利用洪水,就是除去这些吸血鬼最好的办法。是你身为摄政王,屈尊降贵同百姓下洪水之中,在黄泉路口,送那些‘禽兽食禄’者,顺利上路。” “你是为君,是为臣,是为掌权者。” “我亦我医,亦为民,亦是受益者。” “我感激君恩,又何曾会惧怕?” 男人晦暗的眼底微动,扶着她的脸,垂首之际,云姒退开:“我是来给你上药的,上完药我就走。” 霍慎之不过笑笑,擦干净上身,唤她:“来。” 云姒提着医药箱走过去,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微微分开腿,膝盖抵进她双腿间,贴的更紧,方便近距离上药。 肌肤触碰时,一个柔软,一个坚韧。 云姒的呼吸一窒,手下更是温和。 霍慎之垂眸看着她,相处时,便总想拥她入怀。 即便是坐的这样近,却感觉也远的很。 迎上云姒的目光,他淡淡挑眉:“嗯?” 云姒觉得他像是什么都知道,就等着她自己主动开口:“什么时候回去呢?”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嗓音低低沉沉:“那你想我回,还是不回?”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只同她一起时,带着松弛感,有些慵懒意,却撩人的很。 云姒垂下眉眼,将他的伤势处理好,手勾着他的衣带打圈,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小性子:“你都不说想我。” 话音才落,男人略有些冰凉的手,已经贴到了她的腰侧,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抵在了床榻上。 云姒吓了一跳,推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慎之握着她,牵引着她的手,从心口,慢慢往下:“行之大夫,男人与女人的想念始终是不同的。女人要的爱是陪伴,是倾诉。男人要的,更为直接,是占有。我说的对吗?”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弄得云姒心口酥软起来。 咽下咬着唇,轻轻推了他两下。 可明明他是隔着衣服爱抚她的身子,却让她浑身都燎了起来。 “不对,这个感觉好奇怪。” 云姒睁开眼,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像是……像是中药了一样。” 爱欲如潮,浓情如蜜。 她拒绝不了,只想要仍由他予己予求。 霍慎之握紧她的手,往上攀升,让她勾住自己肩膀。 撑着身子,他眼底情浓:“是情蛊,你的感觉,我都能感觉得到。” 这话,宛若惊雷,在她脑海之中炸开,她整个人空白一片。 “什……什么?”好久,云姒才找回声音。 即便是这样惊讶,她心中的悸动,都没有消停半点。 中药,有的只是下等的肉欲。 而这样的情欲,如钝刀磨人,撩动人心,又找不到落脚点。 明明是欢愉,却总差那么一点。 云姒渐渐明白了,忍不住诧异:“那我……那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