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奕楠来家中的次数渐多,陈晗与他也越发熟稔起来,她已经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他。他总是使用各种话术,势必要将他们仨的周日早餐承包,陈晗一开始还反抗过,后来被他买的早餐给收服了,不再理他,也省得她一大早起来做饭。
但对在某一个周日早上起床发现林奕楠在她家厨房做饭这件事,她倍感震惊,而林奕楠只是好整以暇地问她难道不想尝尝他的手艺。
好吧,她的确有那么一点想。
以至于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林奕楠发微信告诉她,他第二天早上会晚点到,带不了早餐时,她还有一点失望,但还是问道:【怎么了吗?】
林奕楠:【是我嫂子生了小侄女,我跟我爸明天早上要去医院看他们。】
陈晗:【哇!恭喜恭喜!】
林奕楠:【笑哭/同喜同喜】
也许是内心深处不想做早餐,第二天早上她竟就起不来了,还是陈旸硬把她叫起来吃他已经煮好的面,并对她这种行为表示无语极了:“林奕楠不来,你就起不来床了?见色忘义!”
陈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慢吞吞吃完早餐去洗碗,接近十点,她终于收拾好了,出门买菜。
结果刚一出门,她就碰上了来赴周日之约的林奕楠,对方笑道:“你今天起晚了?”
“你怎么知道?”
“平时你不是七点多就去买菜了吗?”
陈晗干脆就承认了:“嗯,是啊。”
林奕楠却没回复她,拔腿往她身后急匆匆走去,她连忙转过身去看,不远处,隔壁张爷爷脚下一软,突然就摔在了地上,饶是林奕楠反应够快,也是赶不及。
陈晗急忙快步赶过去和林奕楠一起扶起他,两个人协助张爷爷缓慢起立。陈晗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下意识看向林奕楠,只见他虽面有紧张之色,却仍声音沉稳,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老人:“爷爷,你感觉怎么样?能听清我说话吗?看得见吗?头痛吗?”
张爷爷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慢慢回答道:“听得见,也看得见,头痛么……没什么感觉。”
林奕楠又问他手脚能不能使劲,单膝蹲下轻敲他的小腿,仰头问他疼不疼,张爷爷回答道:“嗐,阿弟,我没事,放心啊!”他意识还很清楚,拍了拍陈晗还搀着他臂膀的手:“晗妹,我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啊!”
陈晗见张爷爷回答自如,一颗心终于不再悬着,她再看看林奕楠,等着他拿主意。
林奕楠却很严肃,他皱着眉问陈晗:“你有爷爷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觉得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稳妥。”张爷爷连忙说不用,自己感觉好得很,没磕着碰着,林奕楠却坚持:“爷爷,摔倒可不是小事,我们去医院查一下了,没事那当然放心,就当是做个体检嘛。”
陈晗看林奕楠半分不让,自己也不太懂这些,就选择无条件相信他,帮着他说话:“是啊爷爷,查一下比较放心,我打电话给华姨吧,她今天值班呢吧?”说着她就拿出手机给华姨打电话。
华姨是张爷爷的儿媳,在附近的医院做护士,到底是医务人员,她一听这事儿就明白过来事情的紧急性,连声感谢陈晗的朋友在旁处理得当,又说会叫她的丈夫国叔过来接张爷爷,麻烦陈晗跟朋友先在旁照顾一下他。陈晗说当然,挂了电话就扶着张爷爷到旁边石椅坐,让林奕楠先进去她家,她在这等着就行,他却坚持要陪她一起。
两个人于是陪着张爷爷扯东扯西,林奕楠问他刚刚是怎么就站不住了啊,张爷爷回答说脑袋有些发昏,一下手脚就没力气了,林奕楠又问他平日里的病史,今天日常的药吃了没啊,诸如此类。直到国叔匆匆赶来,两个人看着他扶着张爷爷上了车,国叔又再次向他们俩表达谢意,两个人连说不用,最后一起在小区门口看着车渐渐驶远,才放下心来。
陈晗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十点多了,她转身对林奕楠说道:“我去买菜,你先进去吧。”林奕楠却笑说:“走吧,一起去。”
陈晗心有疑惑,却没拒绝,不禁打趣道:“你的口头禅是‘一起去’‘一起等’吗?”
林奕楠又笑了起来:“是啊,走吧,跟你哥说一声,别让他担心。”
陈晗依言发了短信,如实道出情况,陈旸让她多多留意张爷爷的后续情况,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和家,两人直奔生鲜区,他们买菜的速度很快,陈晗通常是看见什么新鲜的就问一问林奕楠想不想吃,可以就拿,林奕楠当然什么都可以,陈晗就自己发挥了。她拿起一盘包装好的排骨放进林奕楠推着的购物车中,再次偷瞄了他一眼——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五次,这次终于被他抓个正着。
林奕楠知道她是想问他什么,又不敢问,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一声,索性自己说了:“几年前,我爷爷在家里摔了一跤,送到医院说是脑梗,没一会儿就去世了。”
陈晗顿时觉得心刺痛了一下,愧疚不已道:“啊……对不起。”
林奕楠道没关系,她反而生出一种自己被安慰了的内疚感,又听见他说道:“老人摔倒真不是小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他帮她挑选好一根她想要的苦瓜,放进购物车,步履不停:“如果老人意识清楚,可以协助他站起来,问清楚摔了哪里。如果老人已经晕过去了,不要随意搬动他的身体,要搬也是尽量让他平躺,打120让医生过来看。”
陈晗点头表示了解了:“那你刚刚是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才陪张爷爷聊天吗?”
“是,而且我也是想让他保持清醒。”
林奕楠还麻烦她,要跟他讲张爷爷的检查结果,陈晗答应下来。
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