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
一道黑烟一路越过宽阔的赤水,径直落在魔尊所在的赤水宫。
魁命走进大殿,冲着负手而立的魔尊拱手见礼,“尊上,有新发现!”
昊攸身形不动,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一座黑金塑像,带给人无限压迫。
“说。”
魁命侧目,摊开掌心,一个刻着复杂符文的檀木盒子显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将盒子呈上。
“属下又去扶云谷搜查了一遍,意外在一处隐秘的废墟之中发现了这个被封印的盒子,打不开,所以带了回来。”魁命道。
昊攸转过身,目光静静地落在那檀盒之上,轻轻一抬手,盒子稳稳当当地飞到了他掌心之中。
“是上古的仙术。”
“是。”魁命点头,“可惜属下如今是魔修,无法解开术法。”
昊攸了然,抬起另一只隐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掌中灵气汇集,洁□□纯,赫然是仙门清气所化,魁命眼中并无惊讶,只是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昊攸掌心从盒面上拂过,盒子上的符文瞬间一亮,而后迅速黯淡下去……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册小小的卷轴。
取出卷轴将它摊开,看清上面的内容,昊攸脸色一变,一只手用力地攥紧了卷轴,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
魁命一惊,“尊上,册子上写了什么?”
昊攸将卷轴扔给他,几步走下了台阶。
魁命连忙接住,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内容,而后猛地抬头,“神血只有治愈之效,不能起死回生?若要逆天改命,还需配合璃幽草……”
昊攸紧攥住拳头,目眦欲裂,一双眼睛隐隐有赤红的征兆。
魁命垂眸,默了好一会儿,才走下台阶,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尊上,璃幽草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或许神血亦是谣传,我们……”
昊攸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有这本记载神谕的册子,那就定有璃幽草存在。”
他睁开眼睛,手中拳头寸寸收紧,“上古神草必定生长在灵气最为精纯之地,去灵气最盛的仙门七派查!”
魁命犹豫了一瞬,终是应声道:“是!”
*
守阳宗,议事厅。
“舅舅,你叫我?”
霜霜今天换了一身碧落色的宗门弟子服,头发规规矩矩地用发带束好,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
凌华子乍一看见,差点没敢应声,目光诡异地朝立在一旁的江寒声飘去一个眼神,仿佛在问:这是我的亲外甥女吗?
江寒声险些笑出声来,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虞霜霜视线一瞥,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心里嗤笑:要不是本姑娘还有大事要办,才不会这般伏低做小,讨好卖乖呢。
白榆,你不是惯会装模做样吗?那我就学学你这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有趣,不是吗?
虞霜霜垂着眸子,唇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只是一瞬,再抬头,换成了一副娇憨亲近的姿态,上前几步拉住凌华子的手,还假装生气地摇了摇。
“舅舅,您想什么呢?怎么我喊你也不答应,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一下,不仅是凌华子了,就是江寒声也忍不住,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是诧异。
“我已经跟师姐道过歉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怎么样嘛?”霜霜故作伤心地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故意没涂药的那道伤口,“你看,这伤到现在还疼呢,我也算得到惩罚了吧……”
果然,两个男人一见到她胳膊上的伤,顿时都后悔不迭。
寒声目光控诉地斜了自家师父一眼,凌华子悻悻的同时也是心疼不已,赶紧将霜霜的胳膊捧到眼前,施展灵力替她疗伤。
虞霜霜掩下眼帘,遮住眸底的一片冰凉。
“霜霜,舅舅错了,不该下手这么重!”凌华子眼圈红红的,自责地说,“舅舅也是一时气急。”
“你母亲早逝,你性子又执拗,如今外面妖魔横行,仙门式微,修仙者当清心正念,守住本心,方能不被邪魔蛊惑。舅舅是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心胸狭隘而滋生魔念啊……”
心胸狭隘·虞霜霜险些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您老要不会忏悔可以不忏悔。
霜霜吸了吸鼻子,一双手死死地抠住舅舅的那双老手(她怕忍不住会掐死他呀):“舅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你别厌恶霜霜,呜呜……”
“呜呜,傻孩子,舅舅怎么会厌恶你呢?舅舅疼爱你还来不及呀!你这个傻孩子,你说这样的话,你让舅舅心里怎么好受……”
一番话说得凌华子心肝儿都疼了,一把子将外甥女儿揽进怀里,也跟着老泪纵横起来。
一旁的寒声看得亦是眼眶发红。
【老东西,说得比唱得好听,一到关键时刻就跟失忆了似的,只知道护着白榆,我要是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霜霜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我老怀甚慰啊,丹元。】
甥舅两人一边抱头痛哭,一边各自发散……
“咦,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白榆走进厅来,见到这一幕,诧异不已。
“哦!”
凌华子吸了吸鼻涕,松开霜霜,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白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没什么,为师这是欣慰啊,你师妹如今真是长大了。”
白榆目光微顿,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