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嘲讽道:“你们二位还真是夫妻,连抢凭证的动作都一样。”
“你!”二婶气得咬牙,眼见她将凭证装回衣袋,心里一着急,就朝苏青柠扑了过去:“你个小贱蹄子!你把东西给我!”
苏青柠当然不可能跟她硬刚。
二婶虽然身量不如她,也没有郑月梅那把子力气,但看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万一要是被她挠上一爪子——
多少羊油估计也养不回来。
她在二婶即将扑过来时,身子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而后又在二婶扑空,还不待回头的瞬间,一把抓住其胳膊,将其摁在了地上。
“阿柠……”
“柳香……”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你……你敢!?”二婶也是被苏青柠摁住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都要气疯了,疯狂地扭动身子挣扎。
“你个小贱蹄子,我可是你二婶!你这样对待长辈,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呵,又收集一个!
苏青柠倒要看看,二婶和郑月梅,到底谁掌握的骂人的词汇更多。
她一手扯着她的胳膊,一手摁住她的脖子,冷笑了一声:“分明是你想打我,我只是不让你打,如果这样也要天打雷劈的话,那老天爷也太事非不分了。”
“你!”二婶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正恨得咬牙切齿,却听赵承金突然怪叫了一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均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赵承金。
然后就见赵承金已经一改之前的颓丧,神情兴奋地指着苏青柠,大声喊道:“假的!她手里那张凭证是假的!”
“我记起来了!当年分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凭证!”
“当时娘的病已经很重了,根本连床都下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懂得什么凭证?”
“三弟那时候也才十三,爹又早死了,谁给他写凭证去?”
他越说越高兴,转头看向赵显明:“再说了,你爹娘要真有凭证,还用等到今天?不早在他们又穷又病,吃不起饭买不起药的时候拿出来了?”
说到最后,他轻蔑一笑,眸光从眼尾瞥过来,睥睨着赵显明,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呸!你个短命的小杂碎!还跟我玩这一套?也不怕瞎了你的心!”
听到这话,苏青柠下意识地跟赵显明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
连摁着二婶脖子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劲儿,被二婶抓住时机,猛地挣开了。
二婶快步跑到赵承金身边,边揉着被摁得酸痛的脖子边埋怨赵承金道:“那你不早说?!害我被那小贱蹄子摁了这么半天。”
“我之前也是着急,一时没想起来。”赵承金又心情愉悦地笑了两声,得意地看向苏青柠和赵显明道:“你们两个居然敢假造契约,妄想讹诈我的铺子?!你说,我要是把你们送到官府,县老爷该怎么判你们?”
他这话,就是明晃晃地恐吓了。
不过——
苏青柠缓缓站起身,一脸面无表情地走回赵显明身边,两人都没说话,脸色却均有些不同程度的发灰。
赵承金说得没错。
那张所谓的凭证,的确不是真的。
是他们根据林天奇家那张放置了快三十年的老房契的样子,找人照着做出来的。
而他们这样干的原因,当然也是逼不得已。
就如赵承金所言,当年分家的时候,赵承礼才十三。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自然也不会为自己争取权益。他们的母亲安氏又是丫头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不说懂不懂得分财产要立凭证这事吧,估计也没想过要立。
毕竟在一个母亲看来,不管二儿子还是三儿子,都是她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反倒是老大,才是她提防的对象。
估计她当初光想着怎么防赵承钱了,压根就没想过若日后二儿子霸占了三儿子的财产该怎么办这事。
这就导致当年的分家根本就是一笔糊涂帐。
无凭无证的事谁认啊?
当初从大伯那里得知当年分家的时候“应该”没立凭证这事时,赵显明都惊呆了。
这官司,就是神仙来了也打不赢啊。
但偏偏他们的任务就是这个,不干还不行。
于是二人左思右想后,才想出了造假凭证先“诈一诈”赵承金的法子。
万一是大伯记错了呢,又万一赵承金还有良心顺便认了呢,又又万一还能诈出别的线索呢,又又又万一……
总比一筹莫展强。
但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失算了。
大伯既没记错,赵承金也没良心,他们也没能诈出别的线索。
总之,功亏一篑!
不过说到报官,苏青柠和赵显明倒也不怕。
先不说他们跟贺永安的关系,就算赵承金真想告他们,也得有证据吧?但现在证据还在苏青柠怀里揣着呢,估计以赵承金和二婶的本事,想抢过去也不容易。
但话说回来,他们来都来了,假也造了,人也得罪了,总不能真白跑一趟吧?
如果今天真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想也知道,下次二婶肯定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
然而就在两人发动大脑,决定今天哪怕熬干脑浆,也无论如何要为这事寻找突破口的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
好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轰然倒地。
这动静实在太大,屋里的四人皆被吓得一颤,二婶的脸色更是霎时雪白。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