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可怜之处。女子处世本就艰难,还请殿下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宋清野:……
宋清野叹为观止。
他说得情真意切,有条不紊,除了当事人心知肚明外,福安已脸色煞白。
小小年纪才刚有慕少艾之心的公主殿下第一次喜欢人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
风流才子俏佳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这都是话本子上才出现的狗血桥段,怎么就变成她棒打鸳鸯了呢。
她想到今日是她缠着楚辞云,楚辞云才撒了谎,又是她听到婢女闲话,气冲冲来这将他们拆散。倒一切都成她的错处了?
福安一时难过极了。
她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
“哎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一锦衣郎君拉住一往菡萏院去的仆从问道。
仆从是另一家赴宴郎君的侍从,正急着跟上自家凑热闹去的郎君呢,此时却被人揪住不放,语势便急迫起来:“回郎君,听说是楚御史与一娘子湖边私会,福安公主被气哭了。哎呀郎君不跟您说了,我家郎君快跑没影了…”
仆从这一嗓子喊得颇为大声,让周边同样关注着动静的郎君贵女们通通亮起了双眼。
他们彼此对视,从同伴眼中看到支持赞同的眼神。
于是乎提起衣摆抛了随从,纷纷向菡萏院涌去。
—
福安抹掉脸上泪珠,挺直脊背仰着头从菡萏院出去,路上若是谁多看她一眼,福安定是要狠狠瞪回去的。
是故一路上除了几个冒头的,赶来凑热闹的郎君贵女一见到公主都不敢抬头。
就怕公主记住他们,找他们麻烦。
—
福安走后。
宋清野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却一直盯着楚辞云。
她不说话,像一个将自己闭锁在黑屋里,不愿意走出来的孩子。
楚辞云无奈,很轻很轻地问了句:“又不说话了?”
宋清野不理他。
楚辞云拳头收紧了些。
他走到岸边,竹筏在湖面摇摇晃晃,他伸手稳住它跳上竹筏,拿起放在竹筏上的青色薄纱外衣,才回到岸上。
手中纱料清凉柔软,楚辞云心里产生一丝悸动。
他略带紧张地将外衣递给宋清野,眼睛不敢往她身上瞥。
宋清野挑眉看他一系列动作,仍旧他一过来就掉头走。
她是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不接受他的善意,不接受他的蛊惑。
可外头又传来闹腾腾的声音,楚辞云眉心一跳,他只好快步走到宋清野前面,温声:“纪娘子,今日是我误闯,你,你好好待在这,外面的事我会处理。”
说罢他将她的衣服奉上。
却静了几息,宋清野只是看着他,那双沉静的褐眸里幽深得见不得底,并不动作。
楚辞云面色微僵。
他的眸子总是水润润的,此时抬起脸与宋清野对视,那双桃花眸就藏了几分委屈一般。
他就这么看她几眼,终是拗不过人,亲自将外衣展开,手伸到她身后将外衣给她系上。
宋清野直直盯着他,眼眸的褐色在日光下沉郁得像陈年烈酒般深。
他被她盯得两颊微红,目光闪躲,柔声:“得罪了。”
他给衣角垂下的带子打了结,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长发从衣服内拨出,完成所有后仍旧垂着眼,只道:“不要忘记穿鞋,我走了。”
—
“菡萏院住着郡主府的客人,此次赏花宴不开放此处,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那群郎君贵女们被一群侍卫拦在菡萏院入口前,一袭桃红色绣花流苏垂绦宫裙的永嘉郡主款款现身,声音温柔恬静,诚挚地与他们说明情况。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可是我刚看到福安公主从里面哭着出来。”是一国公爷家的小世子说话。
可他一抬头,对上永嘉郡主那双微红欲泪的含情眼,顿时住了嘴。
永嘉郡主也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
注意到宋舒妤苍白脸色的人不止他一个。
猜测的人越来越多。
看来楚御史与人私会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殿下,何不让我等进去,若是楚御史真与人…我们铁定给你做见证!”是一个将军家的小娘子正义出声。
永嘉抬眸,轻轻摇头,“各位不要胡乱猜测,里面无事发生……”
……
楚辞云见人群疏散后才从院里出来,宋舒妤则早有所料地在那枝红艳的杏花树枝下等他。
她见那青衣郎君从半月拱门后跨出,身姿翩翩,气质如山沉稳、如水温润,向她慢步走来,像是不染凡尘的仙人。
他看起来还是温温和和的,但是那一双直盯着宋舒妤的桃花眸,让她觉得脊背发凉。
宋舒妤咬了咬唇,受了他的礼,温婉笑道:“让御史郎久等了。”
楚辞云轻轻扬唇笑了笑,语气甚至比平时还要温和,他不急不慢:“殿下真是下了盘好棋。”
—
兴武十六年那场幽州战乱后,大齐与北疆签订了和平条约。
其中有一条约定了两国联姻:北疆要为未来的王迎娶一位大齐公主。
北疆人骁勇善战,当时虽是惨败,实力仍不可小觑,而大齐刚经历一场战乱,急需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