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丁虎说我一个月只好拉满九十具死尸即可。 这样工资都不会比别人少。 前半天我拉了两单，下午他又给我安排一单，这样平均每天拉运三趟。 回到火葬场，休息一会儿我就开着灵车去拉运尸体。 这一单的死者，是一个酒鬼，据说半夜回来在路上就挂了。 酒鬼是一个光棍汉子，据说五十多岁了。 在来到光棍汉子的村子，只有村里的白事人和村委的人帮衬。 因为是光棍，没有给送终的。 即便是酒鬼老汉的侄子，也是不大愿意来披麻戴孝，只能是草草了事。 这不，抬尸体上车都找不到人。 给酒鬼老汉帮忙料理后事的，算上白事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 没办法，我只能给帮一把子。 我帮着人家，大家合力将酒鬼老汉给抬到担架上，然后又抬到灵车上。 村里跟着两个人，就去火葬场。 这村的白事人，则是坐在副驾驶上，他叹息道：“这刘老汉真是太倒霉了，你说喝酒半路上竟然都能死喽，还有比这更稀罕的事情吗？”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干这一行，那么就得少说话，因为一旦有几个字说不好就会闹出忌讳。 这村的白事人，讲道：“刘老汉，死的挺蹊跷，我是村子里的白事人，可却发现他的死相，一点都不跟喝酒喝死的一样，瞳孔涣散却带着恐惧，双手指甲里头还有泥土，死前好像极度挣扎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白事人的话，让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出声问道：“咋了，您感觉，不是正常死亡？” “嗯。” 白事人也是一个老头，他点了点头道：“我干了一辈子的白事人，就从来没有碰到这么邪乎的事情，好端端一个人，第二天被人发现时，会全身瘦骨如柴，皮包骨头，就像是……” 他说着就不晓得该咋形容了。 可他的前面对死者的形容，却是让我立刻想到一个可能，就问道：“是不是，就像是被妖魔鬼怪给吸了阳气似的？” 闻言，白事人一拍大腿，叫道：“哎，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瞧不出你年纪不大，还懂得不少哩！” “还行。” 我苦笑道：“我们开灵车的，什么情况都会碰到，不过你这种情况倒是少见，搞不好可能真的会被什么东西给吸了。” “脏东西吗？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老头，表情严肃道：“可这年头，你说出去他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可我还是找了一些辟邪的东西挂在村口村前，避免会有脏东西进来害人！” “我信！”我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他。 闻言，老头挺开心似的，叫道：“年轻人，你相信？” “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有。” 对此，我解释道：“若是没有碰到，肯定会说不相信，只有遇到过才会相信！” “精辟！” “呀！真没看出来，你也就有三十出头吧？竟然懂得这么多大道理，看来你碰到过邪门的事情吧？对你这种勇敢的后生，我老孙头是极为喜欢的！” 这老爷子，说话有些不着边，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他一把年纪了，可却又跟小孩子似的，总是那么的好奇和啰哩啰嗦。 我淡淡道：“我虚岁三十。” “哦，我比你大三十三岁，今天六十三岁了！”老孙头伸出三根手指笑了笑。 “你叫啥？” “雷三水！” “雷三水？好名字，看来你是命中缺水，所以才叫做三水吧？” 一路上，老孙头这个白事人，啰哩啰嗦，问东问西，搞的我很是无奈。 “对了，你结婚没有？要是没有，回头我找俺们村张二婶给你张罗几下？” “要说张二婶，年轻时候也是漂亮的很，她就是我们村的媒婆，不知道给多少人说了媳妇找了婆家，说起她谁都得竖起大拇指来！” 老孙头的话，搞的我很是尴尬，这你一个白事人陪着死者去火葬场，咋就说出这种话？难道就不怕被死者听到？ 咋都感觉，不爱像话。 “哎呀，小伙子，你是不是感觉我太啰嗦了？实在是对不起啊！在一个，我也不是不尊重死者，要不然我会去张罗着帮刘老汉出殡送葬吗？” 他伸出手，问道：“对了，你这有香烟吗？我刚才走的太急，给忘记装了！” “戒了！”我无语道。 没掏到香烟，老孙头有些无奈，问道：“哦，戒烟了啊？都戒了几天！” 这个时候，我们后面突然哐当一声。 车厢里跟驾驶室是隔着的，只有一个小玻璃窗户。 “嗯？怎么回事！”察觉到后头霹雳哐当的动静，我急忙放慢车速，在路边给它停了。 “救命啊！” “老孙头诈尸了！” “诈尸了？”闻言，我和老孙头都是面色大变，赶紧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