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贺兰青姝与季凌羽的婚礼如期而至。
梁王下令为祝两国邦交,结秦晋之好,故大赦天下。婚礼排场声势浩荡,无不彰显了梁国的国力与财力。宾客们华服伴身,推杯换盏,百姓们拍手叫好,皆称金玉良缘。
在这场浩大声势的婚礼之后,暗藏波涛,所有人各怀鬼胎。
白日的婚礼很顺利地进行,梁王在这一日为三王爷府提名“秦王府”,季凌羽也如愿从冷宫里搬出来,来到了秦王府。
这一日季凌羽穿着一身华服,来到驿站将打扮好的贺兰青姝接到花轿上,街边的百姓在喊着“王爷千岁,王妃千岁”。墨瑾城骑马走在送亲队伍中,饶是这样盛大的婚礼,也显得他身边有些冷清。
在贺兰青姝上轿前,墨瑾城来到贺兰青姝的房间,这是他身为“兄长”,唯一能够为贺兰青姝做的事。
他看着镜子里微笑着的贺兰青姝,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碍于身份,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说道:“青姝,从今天开始你就大姑娘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
贺兰青姝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她的笑意未达眼底。
“我会的,多谢五殿下关心。”
墨瑾城识趣地点头,将怀中揣了很久的簪子拿出来,端端正正地别在贺兰青姝的头上。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有点眼泪,但还是强装坚强地笑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跟贺兰青姝两个人才能听到。
“青姝,我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的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贺兰青姝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了不被察觉,依旧硬着头皮说:“臣女谢过五殿下的赏赐。”
臣女、五殿下,将两个人的距离默默拉开,贺兰青姝陌生又疏离,就好像两人只是君臣关系一样。
墨瑾城点点头,有些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独自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贺兰青姝大声说道:“五殿下,回沧都的路上一路顺风,有空还请殿下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
“好。”墨瑾城承诺后便离开了。
贺兰青姝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长发被盘起来,戴着贵重繁杂的发饰,流苏从她耳边垂下,落在肩上挂着红色羽毛挂饰上,腰间长长的流苏随着裙摆落下,一步一生莲。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鸟鸣,贺兰青姝原本正在整理自己的裙摆,听到声音便沉下眼,道:“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贺兰青姝这才冷冷地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林守恒从窗外翻进来,跪在贺兰青姝跟前,拱手道:“圣女。”
“准备得怎么样了?”贺兰青姝的声音高冷,与平常温柔的模样不同的是,此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回圣女,都准备好了。”
贺兰青姝嘴角微勾:“那就等着今晚上的好戏了,记得,小心行事,不要出纰漏。”
“是,圣女。”林守恒顿了顿,“圣女,还有一件事,属下发现,有一波人在调查您。”
“我知道,随他去吧。”
“是。”林守恒道。
贺兰青姝想了想,继续问道:“对了,我让你们调查的人有线索了吗?”
林守恒摇摇头,贺兰青姝抿嘴,其实时间过去久远,她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找到风清铃。只是,她存疑的地方太多了,为什么恰巧她能够在这个当铺里找到这个铃铛?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全都过于巧合,就像是有人在设计引导她一样。难不成,一开始她就查错了方向?
想到这里,她转身对林守恒说道:“派人调查一下梁都里的那个青苍当铺,特别是掌柜的来历,越清晰越好。”
“是。”林守恒领命出去了。
贺兰青姝从匣子里找出母亲的铃铛,将它放在自己的衣袖中,神色淡漠。
之前她在冷宫里试探过一次季凌羽,发现他全然不是众人口中不学无术的废物,贺兰青姝故意在他面前跌倒,就凭季凌羽扶住她的力度、反应,看着完全不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废柴能做出来的。难不成季凌羽实际上不仅不是废柴,还是个有势力的?得找机会再试探一番。
想到有人在调查自己,贺兰青姝眉头微皱,心道:“虽然有将军府二小姐‘贺兰青姝’这个身份做掩护,当年沧王宫的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到底是谁在调查我呢?”
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季凌羽的迎亲队伍很快就来了,她被迎了出去,与季凌羽举行成亲仪式。
梁王坐于高堂,身边坐着贵妃娘娘,两人喜笑颜开,接受着季凌羽、贺兰青姝夫妻俩的叩拜,当最后一道仪式的声音响起后,贺兰青姝被送回了房间。
此时梁王携贵妃坐在主桌,众人纷纷敬酒庆祝季凌羽新婚。
这时,贵妃身边走过来一人,是之前的管事嬷嬷,她附在贵妃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贵妃神色慌张,连手上的酒杯都拿不稳了,连同里面的酒洒落在地上。
梁王不满地皱眉,看向贵妃。
贵妃自知失礼,连忙补救,道歉道:“陛下恕罪,臣妾,臣妾……”
“你怎么了?说。”梁王早年曾多次带兵打仗,杀伐果决,因此晚年的他不怒自威。
贵妃吓得一抖,普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
“说!”
贵妃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但是很快地又收回去,重新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她看一眼梁王,又看一眼季凌羽,装作艰难地说道:“回,回陛下,下人们说,说……永安郡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