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喊得中气十足,外面却毫无动静,显然是明宴做了什么手脚。 她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床幔突然拂动,脖颈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 眼前的人,一袭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凤目,在暖黄的烛光下,添了几分温暖的缱绻。 一向清冷的声音,此刻故意压低,染上了些许的哑意: “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太后,讨要换魂的术法。” “若太后不给......” 明宴的指尖用力收紧,其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啪嗒——一颗晶莹炙热的泪珠,落在了他的手背。 明宴刹那僵住。 半躺在床上的少女,双手紧紧地抓着锦被,眸中闪烁着清澈的水光: “我不知道换魂是什么......你可以拿走这宫内的任何东西。” “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糯软的嗓音隐含着颤抖。 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在努力地装作冷静,可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害怕。 明宴不自在地松开了一些力道,突然外面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太后?” 明宴正要离开,腕处蓦地被钳住。 砰! 他被一股大力拽到床上。 原本被他挂起来的轻纱幔帐,也随之落下。 明宴下意识挣扎起身,结果蒙面的黑布忽地被扯掉。 鹿茶笑容恶劣,毫无刚才半点的害怕紧张: “原来是国师,夜闯哀家的寝殿吖。” 这时,殿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鹿茶压低声音: “如果国师不想被人发现,你在哀家的床上,那就不要乱动哦。” 按压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明明纤细柔软,却力气极大,让明宴根本无法起身。 他刚运转内力,试图挣脱,可殿门已经被打开。 明宴僵硬得一动不动,眸色晦暗地望着那笑嘻嘻的少女。 太后,方才竟是在骗他! 明宴却又忍不住疑惑。 这么晚,会是谁来找太后? 他垂眸扫去,透过垂落的床幔,模糊地看见了那站在殿门口,丰神俊朗的布衣男子。 正是当今户部侍郎——李元帆。 明宴莫名想起卓轩之前的猜测,眸底暗潮涌动。 莫非,李侍郎真的是太后的裙下之臣? 鹿茶及时开口:“李侍郎来找哀家,可是有事?” 李元帆没敢再进入,只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地砖,并未发现,那床幔后,依稀是两道人影: “臣来此是有事禀报,可到了慈宁宫后,没瞧见一个宫人,异常的寂静。” “臣担心太后有危险,这才闯了进来。” 躲在床上的明宴,长睫轻颤了一下。 他来之前,点住了外面太监宫女的睡穴,未曾想,倒是方便了李侍郎。 “既然太后无恙,那臣去往正殿等候。” “无碍。”鹿茶特地咳嗽了一声:“哀家身体不适,你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叭。” 万一小反派跑了怎么办! 李元帆的头垂得更低,生怕会看到衣冠不整的鹿茶,被人传闲话: “臣这段日子,在暗中解决掉了姜家的几个人。” “偏巧,御史大夫今夜找臣谈话,说,以后有困难,可以去找他帮忙。” “臣怀疑,御史大夫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鹿茶的声音便响起: “不必乱想,御史大夫现在已经和哀家合作了。” “从今天开始,你与御史大夫,一起搜集姜家祸乱朝纲的证据。” “至于那些姜家的爪牙,除掉后,安排合适的人任职。” 鹿茶一边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一边故意摸着明宴的侧腰。 哦豁! 小反派的腰真细吖! 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少女温热的指尖,明宴清隽的脸上,难得晕染上了一抹绯色。 他羞赧地钳住鹿茶的手腕。 谁知鹿茶直接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双膝压住他的掌心,另一只小手又覆上他的胸膛,眸中狡黠, 轻启的红唇,无声地说着—— “国师,你脸红啦。” 读懂她的意思,明宴脸颊的绯色更浓了一分,宛若涂了胭脂一般。 尤其墨发散落铺在床上,让那原本绽放在雪山之巅的冰莲,现在像是一株艳丽的海棠。 莫名的,引人采撷。 鹿茶没忍住,摩擦着他淡粉的薄唇。 微凉,却极软。 明宴第一次流露出恼怒,偏偏外面又有人在,他只能别过头,避开鹿茶的动作。 可这抗拒的样子,却让人更加想要欺负。 看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瞳里,滚落出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