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穿着靛青的长裙,坐在浴桶边的矮凳上。 而那件被她脱下的外袍,则垫在了明宴身下的椅子上。 明宴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怔愣。 太后,把外袍给他当垫子? “椅子凉,你生病会难受哒。” 鹿茶一边说,一边解开明宴脖间的锁扣。 刚才之所以戴上,是因为她怕小反派会害羞逃跑罢了。 将巾帕打湿,鹿茶便开始帮明宴,擦拭着身上沾染的泥土: “你的腿有伤,不能碰水,这次就擦擦,等伤好了,哀家再和你一起洗吖。” 明宴彻底放下了心,谁知下一秒,他就被抱起,举在了半空中。 鹿茶笑得软甜: “差点忘记了,哀家还不知道你是公是母呢。” 见她低头要看,明宴终于忍不住了,卷起尾巴,挡住重要的地方,拼命地挣扎着,却并没有亮出锋利的指甲。 鹿茶正要将明宴放回椅子上。 可明宴挣扎的幅度太大,直接挣脱出了她的双手。 哗啦——! 明宴掉进下方的木桶里。 他习惯性地站起,想从水中出来,结果再次忘记了自己小短腿的幼崽身体。 这一站,顿时往下沉去。 亲眼看着小白狼绷直双腿,却缓缓沉入了水底,鹿茶忍俊不禁,伸手捞出差点淹死的明宴: “既然你害羞的都想要自杀了,那哀家便不看啦。” “......” 明宴沉默的蜷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在了湿淋淋的小爪子中,尾巴也紧紧地贴着身体。 人生第一回,感觉到了羞耻。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 看着闷闷的明宴,鹿茶也不再捉弄他,将自闭的小狼崽抱回了正殿。 重新换了药后,她拿来干净的巾帕,擦拭着明宴滴水的毛发。 明宴习惯性地抿了抿唇。 以前,是他帮小狐狸擦。 现在,是她帮自己。 倒是奇妙。 明宴胡思乱想着,眼前蓦地多了一盘清蒸的肉骨头。 是锦玉方才出去时,从御膳房拿回来的。 鹿茶揉了揉明宴的脑袋瓜:“狗狗乖哦。” “哀家去沐浴,你吃些东西,不要乱跑。” 明宴下意识回了一句“是狼”,但一开口,便是毫无威慑力的嗷呜。 他心情复杂地又将头埋了起来。 鹿茶没忍住,揉了一把明宴毛茸茸的小脸:“狗狗真可爱。” 明宴青绿的瞳眸里,闪过深深的无奈。 算了。 随太后吧。 等鹿茶去内殿沐浴,明宴才抬起头,环顾着四周。 门窗紧闭,以他现在的力量,并不能推开。 发现不远处的桌上,有笔墨纸砚,明宴已经恢复干爽的尾巴,轻轻晃动了一下。 虽然是留在这里,但也要太后知道,他的身份。 避免,再发生什么近距离的接触。 明宴忍着后腿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朝桌子挪去,高高竖起的狼耳突然动了动。 听着传来的细微水声,他不自然地垂下头,默念着清心诀, 不知过去多久,明宴终于爬上了桌子,已累得筋疲力尽。 他略微急切地抓起毛笔,可并不习惯使用爪子,努力了半天,毛笔都会滑落,掉回桌上。 明宴沉闷地咬了咬牙,这次用双爪,捧起毛笔,眼看又要掉落时,一只纤细的玉手,握住他的爪子,抓住了毛笔。 “你是想要写字嘛?” 鹿茶俯下身,唇角轻勾,漾着明媚的笑意。 淡雅的花香袭来。 明宴似乎能感受到少女身上炽热的温度。 他不自在地抽回小爪子退后,错过了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机会。 “哀家以为,你聪明地会写字,原来只是调皮呀。” 鹿茶意味不明地说着,将明宴抱回了床上。 见她躺在自己的身边,明宴下意识要起身离开,却被鹿茶圈进了怀中: “哀家困了,睡一会。” 鹿茶完全将明宴当成了抱枕,搂得更紧。 小反派好温暖吖~ 明宴的脸颊,被迫贴在鹿茶的胸口上。 那抹柔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明宴的身体逐渐红透。 少女的体温,仿若化作火焰,炙烤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明宴莫名口干舌燥。 他挣扎得想要逃离,却听见那昏昏欲睡的少女,喃喃自语:“别走......” 明宴动作一顿,仰起头。 鹿茶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明宴轻叹了口气,尾巴缠绕住了鹿茶搭在自己身上的皓腕,如同是在安抚一般,轻轻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