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婢女不照自己的话去做,喝得醉醺醺的周大人,嗤笑道:“顾丞相的人怎么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卑贱低微的婢女!本大人乃当朝官员!顾丞相会为了你跟本大人闹僵吗?!” 沈秋溪的眼底浮现出不耐烦。 顾归帆今夜来参加酒宴,有可能会留宿在外面。 为了能按时领取到解药,她不得不易容跟过来。 谁知去帮顾归帆取茶回来,就碰见了醉酒的周大人,还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现在人少,不如杀了他,伪造成猝死的假象。 沈秋溪不动声色地掰断手腕佩戴的银镯子,打算以此充当武器。 谁料原本靠着假山而站的周大人,突然移动了位置。 没有了假山遮挡其他人的视线,她动手很容易暴露。 沈秋溪只能暂时收起银镯子,愈发感到烦躁。 偏偏周大人还一脸猥琐地笑着:“其实本大人很怜香惜玉的。” “只要你伺候好本大人,本大人就纳你为妾,让你摆脱贱婢的身份。” 说着,周大人撅起肥厚的嘴唇,想亲沈秋溪一口时,后脑勺蓦地一痛。 “啊!” “哪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敢打本大人?!” 周大人捂着被打的脑袋,愤怒地转过身。 当看见身着明黄龙袍的少年,手里还掂着一颗石头,周大人瞬间熄了气焰,踉跄地跪倒在地上: “臣见过陛下。” “周大人好大的威风啊。”鹿茶屈指一弹,啪嗒——! 手里的石头精准地砸在了周大人的眉心。 周大人吃痛地哎呦着,敢怒不敢言,面上还要装谄媚:“臣不知道陛下也在这里,只是跟这个婢女开几句玩笑。” “臣一身酒气,难闻得很,臣这就去换洗衣物!” 不等鹿茶开口,周大人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小山愤愤不平:“这个周大人,当真是放肆!” “陛下还没恩准,他就不顾尊卑地跑了,无非是仗着身后有德王!” 由于原主以前在赫连德的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什么无理的要求都答应,导致德王一党很嚣张跋扈,对原主的恭敬都是做做样子。 不像顾归帆的党羽,懂得隐忍蛰伏。 毕竟,有什么样的头领,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鹿茶轻拍了拍小山的肩膀:“难得出宫,就不要生气啦。” 狗东西,蹦跶不了多久哒。 似是想起什么,鹿茶压低声音道:“一会宴会开始,你派人把花园里的桌凳都搬走。” “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德王给朕的补偿。” 小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完全不觉得鹿茶的话有问题。 欺负陛下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而沈秋溪正要跪地行礼,被鹿茶先开口阻拦:“不必跪下。” “朕说过,今日所见的人,都无需多礼。” 沈秋溪装模作样地抽噎着:“奴婢谢陛下出手解围。” “如果不是陛下在这里,奴婢的清白恐怕会不保。” 发现鹿茶突然向前一步,以为对方是想借机如何,沈秋溪不由得握紧藏在袖子里的银镯,当即后退。 鹿茶却停下了:“小山,你找人带这个婢女下去换一身干爽的衣裙。” “她的裙摆湿了,晚风凉,容易感染风寒,穿着也不舒服。” 说到这,鹿茶看向易容的沈秋溪,笑意安抚:“你莫要紧张,现在天色晚了,朕看不清,所以才上前一步。” 沈秋溪一怔。 看着模样乖软的少年,黝黑的眼瞳纯澈坦荡,心情颇为复杂。 好像这个狗皇帝,没有她想的那般无耻下流。 “谢陛下。” 沈秋溪语气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在路过鹿茶身后的沈意时,自然地低下头,装作不认识。 沈意则面色如常,仿佛并没有看穿沈秋溪的伪装。 鹿茶刚要去别的地方转转,又听到老者熟悉的声音: “陛下对女子的细心,若能用到处理朝政上就好了。” “可惜朝政上没有女子,不能让陛下专心啊。” 李太傅站在不远处,昂着个脑袋,阴阳怪气。 鹿茶云淡风轻:“老师言之有理。” “明日朕就用扣老师的俸禄,去请几位歌女上早朝助兴。” “一月俸禄怕是不够,那便多扣几月。” “你!”李太傅说不过鹿茶,愤然离开,这次连头都没有回。 原地的鹿茶目光嫌弃。 就这? 你回来继续说呀! 朕还克扣你工资! “李太傅身为两朝元老,学子众多,有的人已经入朝为官,陛下此举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不知何时过来的顾归帆,嗓音温柔地劝着鹿茶: “虽然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但李太傅终归是先皇的老师,也曾教导过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