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新建的,没老建筑有感觉。
房子里头,灯光明亮,开着各式各样的商铺,整条街商业味十足浓郁。
靳漠深手中拿着盒刚买到的青团,举到她面前,“怎么看你不大开心的样子?”
“太商业化了,房子也都是新建的。”乔双蹙眉,捻了颗青团,“而且,人好多。”
“再往前逛逛。”靳漠深安抚她,“前面有座石桥,那里有一个热门拍照地点。然后旁边是游船的售票点,你想坐船吗?”
街道灯影憧憧,游客如织。
他站在她身旁,眸中映衬着细碎的光,看她时的眼神,似比月光更轻柔。
乔双咬着青团睨他,含糊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刚问了我姑姑。”
这时,刚巧有人从她旁边经过,靳漠深揽着她肩膀往里让了让。
提到了靳念慈,乔双想起,离这不远就是评弹演出的那栋小楼。
她顺口就问:“姑姑今晚有演出吗?”
问完,等了会,头顶没回复声。
她抬眼望他。
“姑姑?”靳漠深轻声重复,笑容缱绻。
姑姑……?姑姑!
“口误,喊错了。”乔双答得迅疾。
她面上故作淡定,再问一遍,“靳阿姨今晚有演出吗?”
靳漠深忍住没逗她,嗓音却暴露了,泄出缕缕笑意,“姑姑一周一般上台两次,至于哪两天全看她心情。”
“哦。”吃掉最后一口青团,乔双用湿巾擦了擦捏它的两根手指,“走吧,去桥上。”
“就吃一个?”靳漠深低眼,看着剩下的三个绿油油。
乔双往前走,“太糯了,吃多不消化。”
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那座适合拍照的石桥。
站在桥中央,能瞧见整条平塘河。
河两边即是房子,灯笼暖黄的光落在河面上,清波荡漾间,波光粼粼。
几艘乌篷游船慢慢悠悠地飘荡在河面,船中有游湖的游客。
“的确好看。”乔双赞叹,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
靳漠深亦拿出了手机,却没有去拍风景,他后退两步,将拍照的乔双连同风景全部纳入镜头。
在此刻,周边的喧闹仿佛一刹那消失。
——他眼中只看得到少女姣好的侧脸,上头有微弱的明暗交替,万盏灯火都成了她的陪衬。
照片出炉,靳漠深看了片刻,存下图。
拍了十来张照片,乔双挑了几张角度好的留下,删掉多余的。
“好了。”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去游湖?”
靳漠深手机比她快几秒收起来,没叫她发现他偷偷拍了她。
他点头,唇边含笑,“好,我去买票。”
船是两层的,靳漠深带着乔双,肯定买最贵、位置最好的票,免去了上船前的排队。
上船时,乔双还听见工作人员在和同事吐槽——“有冤大头花2000块包了船的第二层。”
她戳了戳靳漠深的胳膊,莞尔低语,调侃道:“冤大头?”
男人瞥她一眼,没说话。
乔双却莫名觉得——这人心情很好。
踩过船侧的十来阶木梯,上到船的二层。
游船老板为了尽量让“冤大头”觉得这钱花得值,特意安排了茶水和糕点,以及一个穿着汉服、抱着琵琶的女性表演者。
靳漠深和乔双面对面坐下,悦耳幽扬的琵琶演奏声随之响起。
是首著名的《春江花月夜》。
乔双不精通古典乐器,因此听不出好坏。
她小的时候唯一坚持学下去的乐器是钢琴,但考到满级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如果现在让她弹,怕是只能弹首最基础的《小星星》了。
桌子另一边,靳漠深在倒茶,这是他第二次在乔双面前表演倒茶。
他微微垂着眼睫,气质沉静儒雅。
“上好的碧螺春,尝尝。”
青花瓷茶杯被推到她面前。
乔双执杯,抿了一小口,说道:“你倒茶动作蛮好看的。”
浸着泠泠夜色,靳漠深的嗓音和缓。
“我外公喝了半辈子的茶。”他说,“我是他带大的,耳濡目染罢了。”
谈起外公,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问她,“乔双,明天带你去看真正的老房子,去吗?”
乔双来了点兴趣,“去哪?”
前方,河面被船身破开,岔向两边。
靳漠深视线落下,温和道:“我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