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小时,应该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这个外人不便多留。
于是,乔双折好纸片放进包的夹层里,同靳念慈道别,“靳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您和靳漠深应当还有事要谈,我若在,怕是要打扰到你们。”
靳念慈的确还有事要和靳漠深详说,因此也不留人。
她眺了眼窗外暗漆漆的夜色,对正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说:“漠深,外面天太黑了,你送送乔双。”
“不用了。”乔双笑着婉拒,“我先不回住处,还想在平塘街四处逛逛。”
那边,靳漠深拿出刚衔进嘴边的烟,手指用力一按在窗外侧的台面上捻了,然后捏着熄灭的烟头走过来,把它扔进了梳妆台旁的垃圾桶里。
男人站在乔双面前,身上有未散去的烟味,飘在空气中,味道不算难闻。
乔双此刻已经起身。
她正想和男人说声再见,便听他忽地淡淡开腔:“大门已经关了,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靳念慈轻拍自己额头,偏头赞同地对乔双说:“让漠深送你走小门,这个时间大门可能还真关了。”
见靳念慈如此说,乔双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答应下来。
她瞧向男人,“麻烦你了。”
靳漠深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走到门边拉开门,继而微侧身子,示意地望了眼人。
乔双向靳念慈略弓腰,再一次说出告别的话,“靳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再来听你的评弹。”
靳念慈浅笑着回好。
……
五分钟后,两人并肩迈出小楼。
时间已经很迟,有徐徐的夜风拂来。
乔双抬手拦住男人,自己走下台阶站到路边,仰头眯着眼看他,说:“就送到这吧。”
靳漠深立在门旁。
一阵微风掠过,男人身上那件黑色短袖被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腹部线条。
他散漫地往后靠,背倚在门边柱子上,一双淡墨的眸子往台阶下望去,神情在夜色的渲染下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行。”男人应,也不坚持要送人,只是来了句询问,“很晚了,还去哪玩?”
乔双同男人的高度差了几层台阶,遂比人矮了好一截。
碎发被吹得挡住眼睛,她拨开,“就随便逛逛。”
过了一会,男人直起身子。
“注意安全。”他往前行了几步离人更近,垂眼看她,“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随意点点头算是应了男人的话,乔双转身往平塘街的方向走去。
靳漠深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走远,一不小心瞥见了不远处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他眯着眸扫过去。
只见那个人影看到乔双往连通平塘街的弄堂那边走去,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跟了过去。
男人眸光闪烁,抬步快速走下石阶,也跟了上去。
从小楼后门到平塘街,需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弄堂。
乔双停在弄堂口,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眼前这条弄堂不算短,走到底还需要转个弯。
手电筒微弱的光只能让人看清一小段路程,延伸到深处的黑暗让她的心猛地上提,又急剧下坠。
她犹豫许久,但又实在不愿意绕远路,就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踏入黑暗。
霎时间,乔双感觉自己整个人进到了一个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胳膊上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握紧手中唯一的光源,乔双脚下步伐忍不住加快,只想赶紧走完这段路,转过弯就有光了。
漆黑安静的弄堂里,回荡着细碎又杂乱的脚步声,身形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拉长映在墙面上。
乔双闷头往前走着,心跳愈跳愈快,隐隐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耳边的脚步声不止她一个人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安的情绪逐渐达到顶峰。
骤然停下脚步,乔双在原地待了会,余光就那样目睹墙面上有一道离她越来越近的影子。
猛地转过身。
借着灯光,她看到了一张油腻又丑陋的脸,手电筒下意识就朝那人用力掷出去。
尾随者满脸狞笑着扑过来。
乔双被吓得僵愣住,张大嘴想尖叫,却发现仿佛失声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然而,突变也就在这一瞬间。
她没有如预料之中那样被扑倒,反而听到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啊!”
靳漠深一脚踹到尾随者腰上,几步上前又是一脚,踩在那人背部,脚尖用力碾了碾往下压。
又是一声惨叫。
男人脚还踩在尾随者的背上。
他蹲下,把人双手反剪到背后,森然一笑,语气阴冷宛如冬日寒冰,“胆挺肥啊,敢碰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