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杀了你们所有人又能怎么样?天真。”
笑够了,黑蛇妖竖瞳挨个打量他们,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不如这样,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我就放了谁。”
等死的三人投来目光。
黑蛇妖两手作法,他们脚下这座山和对面山峰之间凭空横亘一座狭窄的独木桥,仅有一足宽,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你们谁走过了这条木桥到对面去,我就放了谁。”他信手一指,指着柳月容道:“你先来吧。”
柳月容纵然心惧,也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悬崖边上,稍稍一低眸,黑雾缭绕,立马闭眼不敢再看,心脏怦怦乱跳无法平复。
“快啊。”黑蛇妖催促,变出鞭子抽了云羡一鞭,意思不言而喻。
她屏气凝神,一脚踏上独木桥,心里七上八下怕的直犯呕,接着跟上后一只脚。
云羡吊在树上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柳月容的微小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月容走了五六步,双腿开始微微打颤,张开的双臂左摇右摆,好不容易维持平衡。她强忍着惊悸又向前走了两小步,眼珠向下一滑,不由得头晕目眩。
脚底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倾斜、歪倒,掉下去了!
“娘——”
云羡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泪如溃堤。
他的母亲,他喊了将近十七年的娘,就这么、就这么突然的在他眼前丧失了性命。
他唯一的亲人,没了。
快到他都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下落,砸入冰冷的黑色岩地,云羡无声怮哭。
幼时他娘可喜欢笑了,还喜欢牵着小小的他在花园里嬉戏玩闹,喜欢给他做点心吃,缝衣裳穿,那是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的属于母爱的温暖。后来那个男人做尽了令娘失望的事,而娘一次次地心软神伤、一次次地迁就忍耐,以至于忽略了他,忍不了时便把怨恨转嫁到他身上。
但他从没在恨过母亲,他非常清楚,母亲的种种是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更希望能带母亲脱离苦海,尽管所作的努力总是以失败告终,他亦没有想过放弃。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娘不久前转变态度了,愿意离开那个成为她痛苦根源的男人,她怎么就——
不见了呢。
……
云羡泪流满面,绑住的双手攥得死紧。
母亲坠崖的最后一幕围着他的脑袋环绕,挥之不散。
黑蛇妖没玩尽兴,哈哈大笑打破哭声,叫嚣:“没意思没意思,一下子人就没了。”
“我放你下来,换个游戏好了。”
他施妖力击断绳子中间,眼尖的“曲辞”飞扑上去抱住掉落的云羡,自己被砸出闷哼,骨折好几处。
“云羡,云羡。”她呻/吟轻唤。
而云羡沉浸在丧母的悲伤情绪里,无心外界。
黑蛇妖手心变出带倒刺的长鞭,怪笑:“我来试试你这小身板扛得过几鞭。”
啪!抽出附着妖力的第一鞭。
“曲辞”倾身替云羡挨过,后背顿时印上一长条鲜血淋漓的鞭痕,她吐着血倒在他身上,气息奄奄。
云羡被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惊醒,瞳孔放大,不!
他双手虚虚环住“曲辞”,害怕一不小心加深她的疼痛。
他泪眼模糊,嗓音发抖:“曲姑娘,曲辞。”
“曲辞”趴在他的胸膛上无法动弹,头歪靠在他肩颈处,声如细蚊:“疼,好疼啊,云羡。”
云羡摇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我找、找到我的有缘人了。”
“曲辞”眼角滴泪,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庞,半闭着的泪眸中流露出浓浓不舍,“但是我要离、离开他了,好舍不得……”
“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云羡双膝抵地,抱着她哑声痛哭。
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其实竹山小院见她的第一面,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对她有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他不知道这叫不叫一见钟情或是一眼万年,但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何上天要如此愚弄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连续经历丧亲之痛、诀别之苦。
“不,你不会死的,你说你要带我去拜师修仙的,”云羡精神恍惚,头抵着“曲辞”的头,紧紧地抱住怀中咽气了的血衣姑娘,试图挽回她渐渐流失的体温,“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他执着地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始终听不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