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很少跟人说话,只有你会不厌其烦的跟我说话。”
“总要有人说,你不说只好我说了,其实也没什么,不爱说话就不说,不耽误事情就好啦。”
“嗯。”
俩人依偎着晒太阳,三楼的窗口,程立峰看着俩人若有所思。
下午,程朗怕岳敏晚饭后回去会太晚,安排了司机晚高峰前送她回了市里。
顾医生回了诊所,李玉芳那里留下护士和李源两个人照顾。她睡醒了又开始发脾气念叨程朗,李源叫了程朗过来。
“我受这么重的伤,你就不能陪陪我嘛?我差点就被撞死了!你把我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多疼、多难受!”
“你的情况,李源每天都会告诉我,伤重就该好好养,我不是医生,也替不了你疼痛。”
李玉芳眼里含着泪:“阿朗,我是你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妈,你的伤只能慢慢养,还是收敛一下脾气的好。”
李玉芳满心委屈,流下眼泪:
“我躺在这里动也动不了,还有什么脾气?自打我嫁给你爸爸,程家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爸爸成天在外风流,我身边只有你,想着等你长大了,我就能熬出头,可如今你大了,也跟你爸爸一样不管我。”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撞死算了,省得现在受这样的苦。”
程朗漠然看着李玉芳,从小到大听了她无数的数落抱怨,所有事情最后的结论都是程立峰的不是和自己命苦,必定还要带上一句“不如死了好”,他早已经听麻木了。
李玉芳哭的呜呜咽咽,李源一边递纸巾一边宽慰她:“姑姑,少爷很关心您的,您在医院的时候,少爷每天都问您的情况,医院一有事,他马上就过来了。您知道,公司事情多,他确实走不开,这不就是怕别人惹您生气,才让我陪着您。”
李玉芳擦了眼泪,冷哼一声:“让你来是为了看着我吧?好好的,把孙祥换了,还把我软禁了,这是儿子对亲妈该做的事吗?”
程朗沉声:“我早告诫过你,不要跟莫欣然走太近,到现在,还觉得是我不对吗?”
“我怎么知道莫欣然是两面三刀的人,你现在是说我自作自受是吧?我就该死是吧?”李玉芳又激动起来,“要不是你爷爷莫名其妙给你找个老婆回来,我用得着操心吗?我还不是担心那个女人配不上你,怕你……”
“岳敏很好!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你就把我送到她的医院去,你明知道她讨厌我,还把我送去,你就不怕她趁机对你妈做点什么?”
李源眼看着程朗的拳头越握越紧,赶紧说:“海城中心医院的神经外科是咱们这里最好的,给您主刀的刘贺主任可有名了,他的号很难挂到,我看见很多外地来的病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当时事故现场离中心医院是最近的。”
“您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两天,少奶奶早晚都去询问情况,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您在里面怎么样。”
李玉芳不屑:“她会那么好心,她巴不得我有事才好呢。”
“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你,讨厌你的人是我。”程朗松开拳头,冷冷说道。
李玉芳愣在当场:“你……你……”
程朗对李源说:“好好照顾她。”说完转身走了。
房门外大厅里,程荣锦正拄着杖站在那里,程朗看他一眼,大步到前院去了,后院传来李玉芳嚎啕大哭的声音。
程朗回了自己房间,将门窗都关了。佣人送了晚餐来,他随便扒了几口。从前住在老宅时,他绝大部分时间便是这样:关了门窗,呆在自己房间里。
新婚第一夜,他一心想看看这个爷爷硬塞给他的女人会如何上他的床,没想到她躺进被窝后就一直发抖,半夜居然起来拉开窗帘。
此后,每晚睡觉她都是背对着他,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白天她各种逗他说话,晚上安静的判若两人。他逐渐习惯了半张床上有她的温度,本来必须要全黑的情况下才能睡着,慢慢有些光亮也能入睡了,好象在她身边就能很踏实。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睡,即使生病,也从未在父母怀中睡过。
他害怕打雷,一次雷雨天的半夜,他被雷声惊醒,吓得赤脚跑去找李玉芳,可李玉芳正和程立峰吵架,看到他一把将他推到程立峰身旁:“去找你爸爸!他整天在外面找女人,早就忘了自己有老婆有儿子了。”程立峰则恶狠狠的瞪着他:“回你房间去!”
那天,他在房间衣柜里躲了一夜,那时他才5岁。
此后,雷雨时,他再未去找过他的父母。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躲进衣柜里,躲进被子里,到后来,他不躲了,但还是忍不住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幸好,来了春姐,发现他怕打雷,会在雷雨天到他房间来陪他。
婚后,虽然没跟岳敏提过他怕打雷的事,但几乎每个雷雨天,岳敏都陪在他身边,和他说些有的没的,舒缓着他紧张的神经。
有次喝了酒,其实没喝多少,但因为雷声太大,他有点懵,岳敏以为他醉了,扶他的时候抱着他移动到了电梯,在房间照顾了他半夜,直到他睡着。
第二天,他满脑子想着她的拥抱,想着她在身边轻声细语的样子。他故意喝了酒回家,第一次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然而他感觉到她不愿意,失望的他为掩饰尴尬,谎称酒后失忆。
可那一次后,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她并不拒绝,可是从不主动,甚至会躲避。无奈的他只好晚睡早起,尽量避免与她同时上床。
想起从前种种,不觉有种温馨的可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