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心地与日野香穗子加上了Line的联系方式后,神代月华与月森莲走在学校的主干路上。
天幕将暗,连部活的学生都已经放学归家了,因此路上除了他俩根本没第三人。
“莲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神代月华转过身倒退着走路,受伤的左手抚着路边绿化带里含苞的花蕊,说来她伤到的恰好只在手掌,手臂则安然无恙。
“你从小时候就这个样子,想要憋在心里的时候,就别露出那幅困恼的表情呀。”
被毫不留情揭穿心思的月森莲神情明显一噎,不过他不是那种白痴到会直接问出‘难道你对受伤的事情不伤心吗’的人。
“手,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在他看来,神代月华是因为对治疗很有信心才会这样。
“这个嘛……”神代月华抬高手臂,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裹着绷带的手背,冷不丁偏过头问,“如果一辈子都治疗好不了呢?”
月森莲下意识反驳道:“不会的。”
神代月华没有继续回答,反而说道:“不过我很感谢它,毕竟它也是我的全部……”
曾经是。
第二天一早。
神代月华拒绝了与月森莲一同上学的提议,理由是比起月森莲放学后练习到空无一人的学校,早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太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最好还是分开。
幸而月森家距离星奏学院不远,她也没有像前一天那样踩着铃声踏进校门。
还没到早课时间,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在进行社团活动的运动部。
作为高人气的校园偶像,神代月华耐心地回应了一路与她打招呼的学生们。
操练跑步的口号声盖过若有若无的呼喊。
远远的,只听到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转身的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裹挟着周身掀起的飓风环住了她。
一只大手用力地攥住左手白色绷带是上半部分,另一只手臂虚虚环住她的肩膀,自高空落下的黑影堪堪擦过两人,滚落进草丛。
“喂你没事吧?”喘着热气的呼吸喷在发顶,低沉磁性的男声不确定地询问到,“刚刚喊你没听到—”
半是关心半是责怪的语气在女生抬头的瞬间戛然而止。
“喂土浦——!”从另一侧跑来的应该是他的同伴,抱着刚刚飞出界外的足球,“我说你啊,在这磨蹭什么呢?”
神代月华后退两步,离开了男生手臂的保护范围,被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谢谢你。”
“神神神……神代学姐。”同伴结结巴巴地看着校园里传说级别的人物,他突然挺直腰板,没有抱球的一边手臂笔者地贴在裤缝。
“你认识我吗?”神代月华目光温柔如初阳,面对任何人都是自然的亲切,她替身前的男生向后赶来的学生解释到,“多亏了这位同学我才没有被伤到,耽误你们练习了。”
“是我没有听到的缘故,请不要怪罪他可以吗?”
“啊好的好的我明白!”
“没有。”
“什么?”同伴一脸疑惑。
“没有耽误练习,还有,我叫土浦梁太郎。”土浦梁太郎低着头转身一把拽走了还在傻呵呵呆愣的同伴。
神代月华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右手抚上左手腕部的红痕,不禁垂眸沉思。
有点熟悉的味道……飘忽不定若有似无的,差一点就要忽略掉了。
她是在哪里见过呢?
“土浦,你脸色也太吓人了吧,那可是辉夜姬啊!”男生说着说着,表情逐渐变成一副神往的花痴状。
“你别恶心我了。”土浦梁太郎一拳打在他的肩膀,怀春的少男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听见哨声了吗?还是你又想被三年级学长的罚跑了?”
他意有所指远处学长铁黑的脸色,直接先跑一步。
最后对自顾自跑到前方的土浦梁太郎,反应过来的男生迎风流泪。
到底是谁的锅啊!!
土浦梁太郎没听见后边追赶着的人的呐喊,他迎着强烈到刺眼的日光,恍惚间又回到了某段记忆中。
后台准备室外的走廊,明亮到令人炫目的白炽灯光下,男孩靠在墙壁不断地深呼吸。
虽然在参加比赛前就自信于自己的实力,但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的紧张感,对他这个初出茅入的新人来说,像巨浪下的海潮一样席卷而来。
周遭人们急迫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几分。
“你也是参赛选手吗?”
来来往往的大人们中,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停在他的眼前。
土浦梁太郎抬起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像摆在那些精美橱窗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穿着华丽的蕾丝小礼裙,胸前别着参赛选手的号码牌。
她有些艰难地抱着一大束对她来说堪比半人高的玫瑰,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后一双圆润可爱的星眸忽闪忽闪:“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男孩脸一热,闷闷接过。
“谢谢!”
小女孩弯下身把脚上快要松开的蝴蝶结系紧,又直起身捋了捋折身时礼服压出的褶皱,仰头笑着朝他问道:“你是第一次参见比赛吗?”
看上去比他还小的女生,此时却表现的如此游刃有余,她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从容与淡定。
小女孩在他捧着的花束中抽出一小枝鲜红的,还缀着晶莹水珠的玫瑰,手指轻巧地在合适的地方折断细嫩无刺的茎秆。
土浦梁太郎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