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昨晚我的酒也是你动的手脚?”
“是。”
“好,你好的很!”纪玄指着她,气得脸都红了。
“既然你如此胆大包天,我看我纪府是容不下你了!今日便让人牙子上门来,领着你上别家好去处!”
木槿惊恐地睁大眼睛,跪在纪玄面前,不住地磕头,“五公子饶命!五公子饶命!”
在纪府做婢女这么些年,被发卖的那些婢女是什么下场,她见得太多了。
今日,她要真被卖了,能有什么好去处?那些牙子见钱眼开,十有八九要把她卖进腌臜的下等窑子里!
那她就完了!
“绕什么命!你昨日胆大包天时,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纪玄的语气斩钉截铁。
木槿瘫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冷。
她知道,这位爷,是真的能做得出来。
“笃笃笃——”
外面响起敲门声。
小厮在门外禀告:“公子,夫人让您过去。”
“滚!”
木槿一愣。
纪玄脸色不善地指着门口,“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别脏了爷的地儿!”
虽然纪玄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似的,但木槿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木槿退出去后,纪玄盘腿坐在凌乱不堪的床上,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上青紫的抓痕,胸腔中有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
昨夜的零星片段,总故意折辱他似的,时不时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厌恶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昨晚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个禽/兽?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
虽然中了药,但这并不是可以推脱一切、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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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拖着跪僵了的两条腿,和一脑门鲜血淋漓的伤,一瘸一拐地往撷芳院下人住的耳房走。
路上,正巧遇到夫人的大丫鬟鸳鸯来找她。
鸳鸯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也有几分唏嘘。
同情归同情,但她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夫人还是怕木槿这丫头嘴巴不严,于是派她过来试探一番。
在她刻意引导下,木槿把清晨和五公子的对话细细讲了一遍。
鸳鸯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把十两银子放到了木槿的手心里。
“好妹妹,日后若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姐姐。”
谁都清楚,五公子那样厌恶她,她哪里会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木槿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的客套话罢了。
她低眉顺眼地恭维道:“还要姐姐多提携我。”
鸳鸯知道她是个木气的,任务完成了,也不再与她说下去了,扭身回去找夫人复命去了。
送走鸳鸯,木槿仍然站在原地。
她看到了庭院角落里那棵瘦弱的木槿树,丛丛绿叶间,零星还有几朵淡紫色的小花挂在枝头。
入秋了,木槿花要落了。
他们都觉得,能成为五公子的房里人,就相当于半个主子,对于她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来说,是天大的福分,是已经好得不能再好的出路了。
可是,木槿有自己的愿望。
她不会、也不想借着五公子飞黄腾达,她想攒够了银子,就赎身出府去。
她不要一辈子都为人奴婢,生死都拿捏在主子的手上。
她十二岁被父亲卖进纪府里当丫鬟,更名木槿,如今已经整整三年了。她都快要忘记,幼年在纪府外面的生活了。
这些年她省吃俭用,陆陆续续攒了六七两银子,手里刚刚又拿到十两银子,等成为五公子的通房丫鬟,每月则有一两的月银,她再替别人洗衣裳、值夜、做活儿……
很快,她就能赎身出府了。
想到这里,心头密布的阴云才散了些。
等快要走到往日里住的屋子门口时,木槿才看见,自己的东西被随意扔在门外,乱七八糟散了一地。
天啊!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