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被那飞贼陷害了!况且,这紫金葫芦现在就放在衙门里,今天太守走得急忘了收,你觉得,如果你明日不早些过去,还能见到你的葫芦?”
“这……”那富商愣了下,想了想,好像说的有点道理,毕竟那太守可是出了名的贪财抠门,“好,我明早……明早得过去。”
这边算是解决了,她走出客栈,快步奔向那河边的武器铺。
“前辈,我的那把剑修好了吗?”她冲进武器铺,却没见到那位老人。屋里的老太太放下了手里的账本,皱了皱眉,“小姑娘,买武器?”
她急忙向老太太解释了来意,老太点头道:“真巧,我家老头早上就进了工房,还没出来呢!不然你直接去找他?”
她点点头,急忙向老太指的方向冲了过去,一进工房,一股热浪铺面而来,模糊的视线中间,她看到那老人一身短打,长袖高高卷起,从他身侧传来了规律的叮当声,那铸剑台上的,是一把半尺长的短匕。
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正是她的那把断剑,看样子已经成型,只需再稍稍打磨后便可用了。老人抬头,“哟,小姑娘,你怎么来啦?”
“前辈,这剑还有多久能好?”
“你急着用?”那老人眯起眼睛,将这小姑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马上要入夜了,你去哪里?”
“抓人。”
“抓人?怎么抓?”那老人讲匕首缓缓放进旁边的一缸液体中,发出了微弱的滋滋声,“就凭这个?”
“啊,今天是弄不完吗?那前辈您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刀剑卖?我……”
那老人随即将那铁提到了台子上,“不用,算你小姑娘走运啦,昨天那官老爷定的宝刀不要了,老头我这才得空。这一个时辰后便好,不过……你能抓得到那飞贼?”
“……”李小遥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您……您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勇气可嘉啊。”那老人撩起肩头的巾子擦了擦汗,“这地方热,你不如先出去等着。正好先考虑个万全之策,以你的武学资历,定然是打不过人家的。”
“呃……前辈你何出此言?”虽然知道他说得对,但小遥心中难免不忿,只听那老人呵呵一笑,“从你这断剑上我就看得出来,哪个剑客会用剑身硬扛镰刀的?”
“?!”李小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行礼道,“前辈,还请指点……”
“我指点不了你的啦,我这老头就有点儿铸剑的本事。行啦,这里热,你赶紧去外屋吧。”
李小遥只能行了一个礼后默默退出,刚走到门口,听那老头的声音又传来:“小姑娘,要不要给这把匕首起个名字啊?”
她思索片刻,点点头,转身道:“那……就叫思天。田心思。”
“呵呵,好名字!有气势!”
但愿不知道在何处的母亲,能保佑她度此难关。
但凭她一人……真能翻天?
她走出后院的工房,向天空望去。马上就要入夜了。
前面传来了潺潺的水声。可能是快要到扬州城了。前面探路的黑苗士兵舒了口气,这些日子,为了不惹麻烦,一队人马尽挑些没人的小路,一路上磕磕绊绊耽搁不少时间,倒是终于到扬州城了。
“石长老,前面就是扬州城!”那红衣老太剑眉一抖,轻轻点了点头,“嗯,今夜便就在河边扎营。明日再启程,绕过扬州。”
“这……不进城?”
“哦,你们是祸还没闯够?”
“这……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赵麟就在这吵嚷声中下了轿,这几日赶路途中,那石长老非给他找了台轿子,他也懒得争辩,便随她去了,倒也少了不少颠簸,只是轿内实在是太闷。他走到河边,深深呼吸了几口清甜的水汽。
这些黑苗的男女士兵们见他下轿,都低着头行了礼,毕恭毕敬地退了开。倒有两个黑苗女没走远,悄悄地低着头打量他,一个对另一个小声道:“之前我还真没想到,王子殿下长得这么俊啊~”
“你是没见过当年的巫王,听说啊,当年巫王和陛下在一起后,多少白苗女闹着说要给陛下下蛊啊~哈哈哈哈。”
“还有这一出啊,要不是巫王那身份……啧,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受影响,如果有的话,那可还真是可惜了……”
“陛下可说了要接殿下回去的,什么身份又怎么样,只要能当王后,谁管他那么多。”
“说的好听,那你去找殿下说话啊?”
“我可不敢。”那苗女悄悄瞟了一眼站在水边若有所思的赵麟,“这段路殿下一直冷着张脸,我可没那个胆子……”
“那是殿下还没放下那个汉人姑娘啦……”
他听的一清二楚。但并不想出言解释什么,石长老见此情景,咳了一声,那两个黑苗姑娘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胡乱行了个礼退开了,她行至水边,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赵麟简短地答道,那老太皱了下眉,望向他在看的方向——
扬州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往这地方多看几眼。
仿佛他在想的人就在城里一般。
运河水哗啦啦地淌过桥头,李小遥坐立不安地在房间内打转。
夜色慢慢晕开了,一点一点,将天幕染成了深邃的墨蓝色,家家都点起了灯火。
这时,那城西头的太守家里居然传来了器乐声。
是琵琶。
弦丝轻抹,挑碎了半轮残月,滑落至那河水中,随那卷起的波涛悠悠而去。那其后,还随着歌女清脆婉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