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摆脱的执念罢。
还有什么比得到凡人的认可和感激更能融入人群呢？反正月晚每年最期盼的便是缘行了，哪怕再累，她也是愿意的。
平复了下心情，看着人满为患的薛府，月晚叮嘱道：“你们初次缘行尚不知这意味着多大的机缘，切莫掉以轻心，哪怕累些也是值得的。”
说罢，看了看旁边安安静静的花妖，再看看自己身边有些木讷的茶妖，恨铁不成钢地想到：“怪不得阿画姐姐能在姑娘身边伺候，若是我，也会喜欢这般善解人意的美人才对。”
还未来得及好好敲打自己的同族，薛府的小丫鬟又领了些病人过来，月晚又继续认真地诊治病人起来。
薛府这般盛况，吴州的医馆就冷清了，这几日里去医馆看病的人便是屈指可数。
物极必反，宋清深谙这个道理，不用薛玉娥对她说，她自然也知道。不过既然名号是由薛府的丫鬟打出去的，那也不能由薛玉娥这边去阻止，不然倒显得她们在拿乔似的。
正好这时薛府丫鬟来报徐老三拜访，应是来感谢宋清的。宋清与薛玉娥对视一眼，皆是微微一笑，薛玉娥道：“将他带进来。”
绕过人满为患的前院，徐老三跟着小丫鬟从小径一路走到主殿，每走一步他就心虚一分。
长廊曲亭环着假山湖水，一路皆是名贵树种，长廊的柱子上的花纹竟还有足金点缀。
以前只听说明珠阁的薛老板颇为富裕，但这般富丽堂皇的宅子还是超乎了徐老三的想象。
徐老三有些紧张地攥紧了他买的谢礼，这几乎花光了他的所有身家，但此刻他却觉得手中对他来说无比昂贵的物件还是配不上薛府的表小姐。
徐老三的不安在见到两位端坐在上首的女子达到了顶峰，两位女子坐着自有一派姿态，衣着配饰样样都非凡物，周身气度更让人自惭形秽。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贵气的女子，徐老三几乎一瞬间手中就冒出了冷汗。
他只能在自己的衣襟上反复擦了擦手才将谢礼拿出。
徐老三双手举过头顶，缓缓地跪在地上道：“多谢小姐对我媳妇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想来想去只能花钱给您买些俗物，也不知您、能不能入您的眼。若是不、不能——不能入您的眼.......”
徐老三跪在地上，不可抑制地看到了薛玉娥长裙边镶嵌的珍珠。倒不是他心术不正，而是这些珍珠成色极好，实在是太过亮眼，让人很难忽视。
他盯着地面，余光却被珍珠散发的光泽填满。
自己的谢礼与这些珍珠相比当真是萤火和皓月的差别。
徐老三越说越艰难，讲到后面几近结巴了。若是不能入她们的眼，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是不能入您的眼，您对我如此大恩，我却无以为报。也只有这命一条，小姐若是哪日需要，就算拿走我的命，我也愿意。”
徐老三头埋得深深的，有些羞愧地闭了闭眼。宋清是什么人，薛玉娥又是什么人？若是真有哪天她们需要帮助，那也不是他徐老三能解决的事。
可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过，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宋清示意丫鬟将徐老三扶起来，她伸手将徐老三手里的谢礼接下道：“不必行此大礼。不必谢我，若真要谢，不如谢你自己。”
徐老三站在原地怔怔的：“谢我？”
宋清薄唇轻勾，微微点头道：“是呀，若不是你不放弃你的妻子，她又如何能得到救治。她有你，是她的福气。”
徐老三听了这话瞬间红了眼，他以为宋清是瞧不起他送的谢礼而讽刺他。但他嘴巴嗫嚅了两下却仍然没发出声音。
是啊，他这条命算什么？就算赔上他这条命一百次，对宋清薛玉娥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又有何用。
宋清见状，对阿画轻轻扬了扬头。
阿画会意，拿出袖子里的钱袋走到徐老三跟前，取了好些钱币放在手心，接过薛府丫鬟手中空空的钱袋将钱币都塞了进去。最后系紧钱袋，递给了傻在原地的徐老三。
宋清继续道：“这谢礼对你来说想必是极为珍贵的，但我却不希望因为这个害的你们食不果腹。这些钱你收下，就当是你帮我跑腿买下这物件。”
说罢，就当着徐老三的面拆了谢礼。
是一对玲珑骰子，做的很是精致，想来应该是他媳妇给他出的主意。
宋清素手拿起，握在手心把玩了两下又镇重将它放回礼盒中，这才交给阿画让她收进自己的箱子里，还叮嘱阿画莫要弄坏了。
宋清听着阿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道：“正好我缺一对骰子，你们夫妇的心意我心领了。既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我可不愿你们又因我陷入窘境。日后好好生活罢。”
徐老三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回不过神来，他本能地不敢相信，只是红着眼呆呆地看着宋清。
宋清那清冷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鼓励、没有微笑，亦没有对他的不耐或是讽刺。她真的是这般认为的。
徐老三确认宋清不是在取笑他后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宋清看着痴痴地站在原地不动的徐老三，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平日里卑贱惯了的人，这般被人重视，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不敢相信。
这样子她见得多了，她府邸里初来乍到的小妖当初也是这般反应。
只是就这么让他愣在这也不是办法，她脊背挺拔地坐了许久了，几乎要忍不住靠在椅背上了。
宋清不动神色地给薛玉娥使了个眼色，只见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