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已被汗液浸湿一片。堂堂崔家家主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他垂着头,那双吊梢眼却浸染着恨意。
金黄的帐子里断断续续出现一些调笑和淫—秽不堪的声音,周围把手的禁卫军似乎已经熟视无睹,面不改色地恪守在岗位上。
王玉泽与一道来的小伙伴们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青天白日就在帐子里白日宣淫,甚至不加以掩饰。
高亢的男女声混杂在一起,隐藏在的灌木丛中的少年郎显然没有禁卫军那样的定力,脸红成了个猴屁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望向同伴的眼神中都包含着羞涩。
还有那早已开过荤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贱笑着用肩头不停地戳弄同伴的肩膀,还有自以为经验老道,比别人多些体会的人皱着眉头,装作一副正经不满的样子。
“怀玉。他们在做什么?”
王玉泽蹲在灌木丛一角,背后一道炙热气息靠了过来,陈让在她耳旁小声咬着耳朵,“他们真奇怪。”
他身上浓厚的熏香顿时包裹住她,像是从背后环抱住她似的。
王玉泽眉头紧紧皱着,她怎么也无法将帐子里的那个人与天潢溃胃的陛下联系起来,也无法将他和清冷寡欲的澹台奕联系起来,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会做父子。
听见陈让的问话,她一张脸又涨的通红。
陈让年纪小,她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教导房事一般由家中长辈安排,听这话的意思,他还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她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吞吞吐吐道,“这是,陛下想要生孩子做的事。”
陈让半蹲在她的侧后方,看着她红的滴血的耳垂和乱窜的眼神,心中甚觉可爱。家中对子嗣颇为看重,能教的早早便教过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他歪着头,一脸天真,“那我和小泽可以生孩子吗?”
王玉泽吃了一惊,差点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她道,“我与你皆为男子,如何能生孩子?”
她没瞧见,陈让的眼神顿时幽暗下来,像是能吃人。
一旁的陈平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意味不明地笑了。
气氛黏着潮湿,两兄弟身上的熏香无孔不入。
不知为何,王玉泽觉得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开始升高,闷的喘不过气来似的。她急忙扯开话题,“不知道崔家主要跪到什么时候?”
跪在帐子前的不只崔玉堂一人,连同崔家一家老小,几百号人都跪着了,包括后来的端娘等人。
日暮西沉,太阳在地平线上发挥最后一丝余威时,帐子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苍白又憔悴的脸色青紫肿胀,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消瘦的身躯撑不起华美的帝袍,说来,帝袍也是因为这位皇帝匆匆登基,来不及赶制,穿的上一任帝王的。
明显不合身的帝袍拖在脚下,笨重又不方便。
空地前几个小侍从搬来一个椅子放在帐子前,他脚步摇摇晃晃,重重坐下,瘫在椅子上。
他转过头来,面容与澹台奕有七八分的相似,从轮廓上看,年轻时候也是一个貌美的男子。
重重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又干涩,透着一股阴翳,“崔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