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出来了,顾宁这一系列的举动,她猛地低头,那一瞬间,她眼睛唰的一下子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 帮她的竟然是一个病患。 她见过几次面的病患。 而经过顾宁这一说法,那保卫科的人架着老太太的胳膊也越发凶猛了起来。 老太太孙母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嚷嚷,“邹明慧,邹明慧,你还把我当不当你婆婆了?你还真打算让我被这群保卫科的人抓走啊?你是不是想被我们老孙家的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旁边的人也有的开始动摇起来。 儿媳妇不管婆婆,这个理儿到哪里都不对。 邹明慧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是她犹豫不决。 而是,几十年的观念和枷锁以及周围的环境,都让她下意识地以婆婆为主。 而顾宁的脸色却倏地冷笑了一声,她挡在了邹明慧的前面。 “老太太,我劝你善良,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让邹大夫来做假证了,真以为先前那么多人都是白听的啊?大家都是聋子啊?” “别说你找邹明慧,你今儿的就是找天王老子来,那也不行。” “你污蔑了我顾宁的事情,这件事我要是算了,我跟你姓!” 顾宁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邹明慧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顾宁。 她没想到,顾宁会帮她到这个地步。 旁边的孙母则是一脸铁青,她在家当老泰山,当了一辈子,还从未被一个小姑娘这般呛声。 而向来听话的儿媳妇,却一言不发。 “明慧,你真能忍心,看着妈被你医院保卫科的人带走吗?” 今儿的若是被带走了,她这张体面了半辈子的脸,算是丢干净了。 邹明慧抬头,眼睛带着红血丝,“妈,你若是平时欺负我就算了,您是长辈,我当儿媳妇的自然是会让着您。”顿了顿,她极为为难道,“可是您欺负的是我的病人,而这位病人,她也不普通,她是安家人。” 只说安家人三个字。 就让孙母白了一张老脸。 而恰在此时,安老拄着拐杖进来了,他满头华发,十分威严,“怎么回事?” 向来不问他喊爷爷的顾宁。 出奇的却亲热的喊了一声,“爷爷,我被人欺负了,这位老太太坏得很,来抓我和邹大夫的奸,还说我是邹大夫的姘头!” 她挽着安老的手,告状道。 “胡说八道!” 安老心里美得很,面上却一脸呵斥,“我安家孩子,给别人当姘头?谁配?” 不得不说。 安老这一身行头,这威严的面容,十分唬人。 果然。 本来斗志昂扬来的孙母,一下子慌了神。 “领导,老领导,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来问我儿媳妇要工资而已啊!” “那你为什么,还没进门就喊着抓姘头?” 顾宁步步紧逼。 “我那是怕我儿媳妇,不愿意上交工资啊?” 孙母为了自救,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下子好了。 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唯独顾宁,极为清醒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为了要工资,就往你儿媳妇身上泼脏水?就给你亲儿子戴绿帽子?” 这话问得。 孙母没法回答,她低着头,只觉得羞耻得很,她体面了一辈子的人了。 也和善了一辈子的人了。 万万没想到,在这个顾宁这个小姑娘面前,失了体面。 旁边看热闹的人,更是开口,“没想到,邹大夫的婆婆是这种人?枉我还以为她是好人!” “谁不是呢?我们家住在邹大夫附近,她婆婆可是我们那一片,出了名的善婆婆。” “这哪里是善婆婆?这明明就是老毒蝎子,为了拿到儿媳妇的工资,就不惜逼着儿媳妇去死。” 这年头,生活作风问题。 可是会要人命的。 若是,今儿的大家都传出去了,邹大夫在医院办公室偷人。 那邹大夫的职业生涯怕是就到此为止了。 “我以前还以为是邹大夫不够善良,看来是我错了,明明是这老太婆太毒了。” “就是,医院容不得这种老太婆。” 众口铄金,一人一嘴吐沫,恨不得能把孙母给淹死。 顾宁没有半分同情心,她看着跟个鹌鹑一样,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的孙母。 突然抬头,看了看邹明慧。 四目相对。 眼神交换。 邹明慧瞬间明白,她低声道,“都是我妈不好,我替她朝着大家赔个不是了。” 她这话一落。 孙母猛地抬头,有些感动,她没想到儿媳妇这会还会帮她说话。 而顾宁却是那个唱反调的人,“邹大夫,我是你病人是不错,但是也仅限于此,对于诬陷我名声的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接着,她看向保卫科的人,“你们还不把这恶毒老太太带走?给她上一堂思想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