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会却没有受邀,难免惹闲话。而我本是籍籍无名之辈,去不去都不会有人在意,还不如拿给渥丹姐姐解围。我心里也愿意,只是表姐突然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表姐嫌弃我。”
姜妙仪立刻回头道:“这是哪里话,相处这么久,早拿你当自家人,怎会嫌弃。”接过帕子为她拭泪,缓和语气道:“方才口气冲了些,是我的不是。”
符婉儿道:“这就是了,只要表姐同我好好说,我岂是不通情理的。帖子给渥丹姐姐便是。”
姜妙仪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心头沉甸甸的,不住愧疚,“若无聊,去柳姨夫家找兰姐儿,她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你俩正好作伴。”
符婉儿破涕而笑,“表姐这嘴呀,一损损两个。”
见她没有一昧哀怨,姜妙仪松快不少,又好言宽慰了一阵,态度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到中午留饭,姜妙仪推辞,她把人送到门口,还是没忍住问:“是渥丹姐姐托表姐来说项的?”
姜妙仪面露尴尬,“倒不是,她那个脾气哪舍得下脸。是我不忍让她落人话柄,背着她来找你的。你心里有怨,怨我好了。”
她摇头道:“什么怨不怨的,即便表姐不说,等我想通了,也会把帖子双手奉上。”
姜妙仪满意道:“这个人情记到我头上就是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表姐对渥丹姐姐真好,不愧是自幼相识的情谊,我瞧着都酸了。”
姜妙仪微愣,又失笑,捏她的手道:“这算什么,回头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参宴。”
她站在门口挥了挥手绢送别,看着妙仪的背影,心想,其实不错了。前世这姑奶奶可是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把她的帖子给了赵渥丹。这次虽然还是向着别人,但至少知道先问过她的意思。
本来那劳什子书会她也不想去。
只是她不想再当一个任取任求的人,那样太卑微。她必须让姜妙仪明白,她是为了她才作出退让,她也很委屈。假装大方不会让人念着她的好,久而久之习惯了,更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总之今天是没心情做东西了,转头叫紫烟把虎头帽和针线收起来,第二天再打算做的时候却发现异常,大体样式没变,虎脸明显精致许多。
这针脚看着眼熟,转头问紫烟,“你改过了?”
紫烟停下手里的活计,到跟前回话道:“奴婢昨儿听八姑娘口气,很为姑娘担心,二奶奶身份贵重,万一东西送去不合意,只怕对姑娘有意见。奴婢连夜修补了一下,没敢大动,旁人也看不出来。”
符婉儿抚摸着虎头帽的眼睛,“你改的确实好。但全府上下谁不知我女红差,你这样未免多此一举,也低估了二表嫂的气量。若是耗时耗力的大篇幅刺绣,要你们帮忙还说得过去。一个小东西,随手就能做了,还要你们操刀,未免诚意不足。”
又看向紫烟,“再则,我很不喜欢你自作主张。”
紫烟惶惶,跪下道:“是奴婢冒进了,请姑娘责罚。”
符婉儿没多说什么,“你记着就好。”
小崔氏临盆那日早晨,符婉儿洗漱完,挑了件浅紫色圆领襦裙,里头配着白绸绿萼梅立领中衣,坐到桌前,由陈全家的服侍用早膳。
桌上膳食十分丰盛,四五样凉拌小菜,先夹两筷子黄瓜丝和藠头,清脆爽口,再吃一口青菜小粥,瞬间胃口大开。旁边还有蒸得外皮剔透滴油的肉馅烧麦和汤包,十分多汁。花样多分量少,符婉儿挨个尝了鲜还不撑,陈全家的又递上一枚剥了壳的小土鸡蛋,沾着特制的蘸料,吃进肚里,身心满足。
陈全家的见她吃得开怀,表情欣慰,活像看着栅栏里日渐肥硕的小猪。
这边刚吃完,阿若接了信儿,说二奶奶发动了。李觅道:“不急,女人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的。”于是符婉儿接过书袋仍先去了学堂,当天下学还没生出来,到深夜才听春熙斋传出好消息,小崔氏生了个大胖儿子。
名字是早定好的,叫姜宥恩。
第二天一早,大家动身去春熙斋探望,小崔氏精神头倒好,只是屋里血气尚重,便没久留。到洗三礼那天才把东西送出去,小崔氏十分高兴,又给女孩们回了礼,其中当属姜妙仪的礼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