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炉”,再添一块玛瑙石,不就可以找个滇都的师傅打一套云子了么,正好最近想换副棋子用。
正想得出神,妙仪妙宁拖着妙慧进了她的帐篷,说要商量后面几天怎么玩。
符婉儿很想把她们请出去一个人清静会儿,奈何妙宁已自顾自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吃,妙仪也翻出她的杯子倒茶,俨然一副长谈阔论的架势。
妙慧站在炭炉前烤手,“我说你这会儿肯定打算睡了她们还不信,非拉着我来吵你。”
妙仪看她一直抱着个盒子,“没见识的家伙,这破玩意有什么稀罕的,我那顶金冠给你好了。”
符婉儿刚要拒绝,妙宁先不乐意。
“好你个姜妙仪,我求你那么久都不肯跟我换,却要白送她!方才在那边受了一肚子闲气,你又来怄我,看我回去不跟三伯母狠狠告你!”
“往日送你的好东西少了不成,你跟她争什么争!”
“反正你俩现在成最要好的了,沆瀣一气排挤我!”
符婉儿很心累,回回这俩一吵起来就得殃及池鱼。
她忍着一丝躁意,“好了妙宁,我不要妙仪的金冠,换不换是你们自己的事。”
妙宁根本是在昭贵妃那儿伤了自尊借题发挥,逮了话就怼,“好嘛,表妹如今厉害了,人缘好得很,骑个马随便跑两圈都是铺天盖地的阵仗,一顶金冠算什么,以后想要点好东西全靠你接济了呗!”
符婉儿也不惯她,恶狠狠道:“反正你是个厚脸皮,接济就接济,我看多给你几个碗全京城的乞丐都得没饭吃!”
妙仪噗呲笑出声,拍手道:“骂得好骂得好!”妙慧也笑得不行。
被她这么玩笑般的一骂,妙宁真有脾气也闹不起来了,撇了撇嘴,又捡起一块糕点嘟囔道:“怎么你这儿的点心好吃这么多,花银子打点过?”大咬一口,算是下了台阶。
符婉儿一愣,看向碟中糕点,“未曾。”
白天大家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妙仪妙慧也随手拿了块填肚子,都觉得口感甚好,索性就着糕点茶水,一边吃一边议起后面的行程安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符婉儿看着她们的表情,竟都是第一次尝到这糕点的模样,那股若隐若现的躁动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怎么会……
最近来自后宫妃嫔的赏赐不断,这些糕点还是前两天昭贵妃那边分赏下来的,各家都有。符婉儿记得很清楚,姜家是四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她们姊妹四人各一份。
但怎么听妙宁的意思,她这份要好吃许多?她觉得无比荒谬,姜家嫡女在前,却给她搞特殊?
“呆子,行不行说句话呀!”妙仪不满她的走神推了她一下。
“什么行不行?”她按了按乱跳的眼皮,下头人粗心拿混了也是有的,恐是自己多心。
妙仪翻了个白眼,“我们打算后面让宏澈带我们溜出去围猎,你去不去?”
“不行!”符婉儿想也不想,“太危险。”
妙宁道:“就说不该问她,和妙慧一个赛一个胆小!”
符婉儿严肃道:“想都不要想,你们敢去,我就告诉执事姐姐!”妙慧也准备拦住她们,但见符婉儿已经出了这个头,便按下不表。
妙仪和妙宁大骂扫兴,又闹了好一阵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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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符婉儿躺在床上却全然没了睡意,侧头又看了眼床边的锦盒。
紫英石在妙仪看来平平无奇,但对一名棋手来说却正合心意。
这也是巧合吗?
她不禁又想,前世没有紫英石这回事,那糕点呢?
前世她独来独往,妙仪她们从未踏入她帐篷一步,自然无从得知她的糕点是否有异。她也记不起来上辈子吃过的几块点心是什么味道,这事永远是个谜。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理不清。
这辈子自入围场以来,她只做过一件略显出格的事,那就是为苏若若出头,即便有风声传入昭贵妃的耳目,但以昭贵妃的身份地位岂会在意这种小事。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引起昭贵妃注意的。
就这样思绪混乱地睡了一晚,因不想被人看出异样,第二天还是按点起来吃了早膳,只是没动几口,又去了营地附近常去的芦苇荡散心。
弥散的金光从云层里透出来,干枯的芦苇杆在风里倾倒一片,银白的芦花飘飘悠悠。
她呼吸着清新冰凉的空气,一边走一边放空脑袋,刚平复了几分心情,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最爱的一块风水宝地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占了。
他还主动冲她点头微笑,装的好一个文雅公子的模样,只是儒袍换成了轻甲,多少露出些凶芒。
符婉儿顿时一阵心悸气短。
怎么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