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的眼中带着泪水。
“艾欧斯陛下,我恳求你让我回去,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回去!我不用做银尘的使徒,只要您让我回去,让我看着他就好……!”
“别想了。”
艾欧斯冷冷地打断。
“我再说一遍,你认识的那个银尘已经死了,他现在的心里,只有吉尔伽美什,没有你。”
“你说什么?”
“我说,收你是白银祭司的意思,他的心里,始终只有吉尔伽美什。”
“不!不是这样的!艾欧斯陛下,您让我回去,您……!”
麒零紧紧抓住艾欧斯的衣摆,紧紧攥着,仿佛拼死守护重要礼物的孩子。
“松手!”
“不,艾欧斯陛下,您不答应我就不放,我……”
砰,重重的一击从麒零的后颈传来,一阵眩晕感涌上眼前,他晕了过去。
“看来,他现在还没有那份觉悟。”铂伊司说道。
“是啊,你还得多多管教他。”艾欧斯站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麒零说道。
“他好像挺喜欢你们亚斯蓝的,你真的不带他回去吗?”铂伊司问道。
“他本来就是你们风源的人,是我们带走了他十七年,现在,也该还给你了。”
艾欧斯说着,顿了顿。
“再说了,水源的形势你也清楚,很快,那里就会变成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战场了,在那样的暴风漩涡里,不管站在哪一边,对他都不好。”
艾欧斯轻声说道。
“所以,还是让他乖乖留在这里,听从你的训导吧。”
“那看上去也太残忍了,他醒过来一定会难过一阵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实情呢。”
“你觉得他会听吗?以他对银尘的执着,如果我不这么说,就算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跑回水源。”艾欧斯摇了摇头。
“好吧。”铂伊司点了点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那倒无所谓,我只不过是在完成漆拉请我帮忙完成的事罢了。”
“漆拉啊,说到这个,也好久没见他了。”铂伊司抬起头,看着天空,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
“会见的,很快。”
两个人说着,来到北风神殿的大门外。
“艾欧斯,你这次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现在,这孩子见到了你,我怕他在因德是待不住了。”
“那就麻烦你费心了。”艾欧斯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派人把他的生活费用交给你的。”
“开玩笑吧,你觉得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我是觉得,你的宫殿该修修了。”艾欧斯说着,指了指一边:“你看人家西鲁芙的宫殿多么气派,到你这里,除了宽敞,没有一点一度王爵的样子,还不如我的寝宫舒服。”
“你懂什么,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拿出来的。”铂伊司摊了摊手,一副“你不懂”的神情。
两个人恢复了严肃,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就这样默契地保持着平静,安静地相对而立,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七年以前,那个时候,两个小男孩初次相遇,一眼对视便已相知。
一转眼,他们已经变成稳重深沉的男人,他们的身材高大,面容成熟,唯有眼眸一如当年一样澄澈。
这大概就是时间,它冲刷去人的稚嫩,却带不走他们心中的本愿。
“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走了。”
艾欧斯说道,挥了挥手,他纵身一跃,落在帕德尔召唤出的狮鹫背上。
“那孩子,我还给你了。之后,就麻烦了。”
“我会的。”
铂伊司点了点头,朝艾欧斯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道别的手势。
“艾欧斯,我们的约定,一定要记住。”
“放心。”
艾欧斯挥手道别,他转过身,帕德尔拍了拍手,狮鹫带着两人,逆着夕阳向远方飞去。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阴暗的回廊。
远离亚斯蓝的深渊回廊,仿佛被巨大的阴霾笼罩,哪怕是在白天,天空也如夜晚一般昏暗。
回廊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
几只魂兽仿佛雕像般静静不动,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的身体被细小的石刺剖开。
四周无比安静,吉尔伽美什走着,和之前的幽冥相比,他仿佛一个艺术家在画廊里小心翼翼地走着。
银尘走在他的身后。
看着四周,他又想起遇到那个白银祭司的场景。
苍白少年的脸,尖叫着的黑色液体,那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时候,白银祭司把湮灭交给自己,告诉他吉尔伽美什就被关在永生之海下,而现在,自己的王爵就站在身边,但他的心中,却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吉尔伽美什王爵,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银尘恭敬地问道。
“当然是找他啊。”
吉尔伽美什说着,指了指远方。
银尘抬起头,一阵阵野兽的嘶鸣从回廊深处传来,伴随着黑色的雾气,让那里看上去神秘而又禁忌。
遥远的前方,几只身上长满黑色刀锋的怪物浮现出来,从树丛的一边跳起,又飞快地消失在另一边。
他们的身上遍布着倒刺般的刀锋,尽管形状不同,但都能模糊地看清楚,那些魂兽的身体上有一个模糊的人的轮廓。
“那